吃完馄饨归晨打算结账,却不料一问价格吓了一跳,一碗馄饨竟卖出天价,要五金。
澹台景吾见归晨眉头深锁,以为是她小家子气出不起这个钱,于是想摆摆阔,说道:“不就是一碗馄饨吗,少爷请你了。”说着就要掏钱。
归晨撇了他一眼,直接将五金递到卖馄饨的大婶手中,澹台景吾被她弄的有些磨不开面子,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默默的把自己的帐结了。
归晨四下看了看,扬起笑容对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大婶说道:“请问您知道镇上有一位文渊文莘蔚吗?”
大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漫不经心的答道:“那谁能不知道啊,你找他有事?”
归晨轻笑了笑说道:“我们是去浏扬观潮的旅人,路过汝南郡时受他家人所托,捎一封信给他。”
雅江涌潮乃是天下奇景,每年的二月十五涌潮最大,而位于浏扬的卢陵郡乃是观潮的最佳地点。
从汝南郡到卢陵郡,这清平镇是必经之地,虽然这位大婶可能并不知晓路线,但归晨还是将话说的滴水不漏。
那大婶抬起头来看了看他二人,接着放下手中的碗筷,用围裙擦了擦手后指向东面说道:“沿着路一直向前走,待到第三个路口右转,最大的那间宅子就是他家了。
他家?归晨心中微微诧异,一般驻外的安户应该都是住在郡府所设的办事处,办公住宿都在一起,可这位文莘蔚竟然还另置了房产。
澹台景吾也听出了其中的问题,张口就问道:“难道他不是住在郡府所设的……”
归晨连忙推了他一把,抢过话头说道:“多谢大婶。”说完便拉着澹台景吾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澹台景吾因为归晨推他的那一把心中不爽,此时被归晨扯着衣袖更是有些恼火,于是便用力一抻手臂,将衣袖从归晨手中拽了出来,口中还责怪道:“你推我做什么,那文渊显然行事出格,你干嘛要拦着我问个清楚?”
归晨一副不耐烦的表情瞪着澹台景吾,她当然知道那文渊有猫腻,不然又何必坐在酒肆旁边偷听别人的对话,可就算心中有疑惑也不能去问那买馄饨的大婶,难道他就没有觉察出那位大婶有些不对劲吗?
五金一碗的馄饨在这个贫困的镇子里摊子还能摆下去,若说背后没有靠山,谁能相信?
而且那文莘蔚是驻守此地的安户,有事找他再正常不过了,就算是外地人来此,为公为私寻求当地安户的帮助也是常理,那位大婶虽然状似无意,实际上却是有心探查他们寻找文莘蔚的意图,这不是太可疑了吗?
所以这位大婶背后的靠山很有可能就是文渊,或者也可以大胆猜测,这馄饨摊子就是文渊吩咐开在这里的。
这些事归晨虽然看得清楚,却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与澹台景吾听,此时的她看着澹台景吾那副愚蠢的表情心中就有气,但又不好发作出来,只得压低声音简洁明了的说道:“你既知道有不妥,还敢这样明目张胆地询问,不怕打草惊蛇吗?”
澹台景吾先是愣了愣,接着便觉得是归晨太过草木皆兵了,他们本来就是奉命来缉拿文渊的,直接亮出身份拿人就是了,何必这样小心翼翼的,对方不过也是个莘蔚,他们两个还能打不过一个吗?除非那文渊提前得到消息逃走。
对啊,那文渊还有可能逃走!这下澹台景吾终于觉得刚才自己有些莽撞了,若是文渊逃走了,那茫茫人海想要找一个人可就难了。
他虽然心知自己犯了错,但为了面子又不愿承认自己的过失,只得左右看了看,想要确定自己刚才的冲动没有引起什么后果。
“走了!”归晨没好气的道了句便牵着马向东走去,澹台景吾虽然心中不满,却也跟了上去,只是一路上都没敢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