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湄自己用巾帕捂住了额头,一会儿就止住了血。
额头的伤口不算大。
而宝庆公主府那位女官,则是腿骨折了。她自己没留意到,被搀扶下来时候才发现腿钻心疼,根本站不起来。
薛湄回到了自己的郡主府,彩鸢依照薛湄的吩咐,帮她清理伤口。
对着镜子看了看,薛湄自己诊断:“不需要缝合,擦点药就行了。”
伤口已经不流血了,擦了药之后有点疼,薛湄喝茶时候都能牵动它。
萧靖承坐在旁边,脸色阴沉。
他的手指紧紧蜷缩起来,像是想要杀人。
薛湄对他解释:“别怪我鲁莽。瞧见了宝庆公主的女官,我猜测是他。我只是想瞧瞧他本人,以及了解他意图。我早就觉得他眼神不太对劲。”
萧靖承没有怪她。
她深入虎穴,以身涉险,怎么还能怪她?
若换成了萧靖承,他也会这么做。他们俩本质上很像,都知晓战机转瞬即逝,不抓牢就可能会输。
薛湄在那个瞬间,要见见鬼戎,跟他交谈,这对他们今后跟此人作战更有利。
“你很果敢,湄儿。”萧靖承道。
薛湄:“差一点。我也想到了那马车有机关,所以用了最有效果的麻醉药。可他反应太快了,立马按动机关跑了。”
窄小的车厢里,除了放到鬼戎,薛湄没有第二条路。
她要是闪进空间,可能事后需要杀了宝庆公主的女官灭口。没到生死关头,薛湄不打算那么做。
况且,她想要抓住鬼戎单于,自己闪进空间有什么用,她又不能带着他进去,根本抓不住他。
唯一要做的,就是弄晕他。
薛湄等他靠近,然后打算用麻醉剂放倒他。
她打算脱了上衣勾引他的。
让他看看,又不会掉一块肉。
没走到那一步,他就过来了。防止他警惕,或者弄晕她,让她陷入被动,比如说手脚被绑,薛湄只好先动手。
“让他跑了,实在太可惜。”薛湄又道,“如果抓住了他,对匈奴人应该是重创吧?”
“匈奴人不念伦理。若他被抓,他们就选出新的单于。他们不会为了一个旧单于,跟我们谈条件。
哪怕真的谈了条件,他们也不会遵守。他们素来如此,从来不知收敛,除非被打怕了。不过,新的单于未必有鬼戎狡猾,好对付些。”萧靖承道。
薛湄:“也可收服他们。教他们开荒重地,教他们文字,把他们变成自己人。几代之后,他们就不会排斥。”
萧靖承摇摇头:“说得容易,实则很难。”
薛湄不是个政治家,她不再多言了。
她这边没什么事,让萧靖承去忙,他还要追踪鬼戎,看看能否抓到他。
不过,依照萧靖承的推断,鬼戎肯定从宝庆公主那里拿到了文书,宝庆公主自己都未必知道他拿的是什么样子的文书。
如此一来,想要抓住他就是兴师动众。
况且,匈奴单于潜入京都,潜伏在宝庆公主身边,别说京城守将要受惩罚,就是萧靖承自己,也要被朝臣们责骂。
“你在白崖镇十年,就没认出那匈奴人?”
这话,估计朝臣们,包括皇帝本人,会一遍遍质问他。
萧靖承的确没有认出鬼戎。
他驻守白崖镇多年,但鬼戎是前年才上位的单于。
鬼戎非常防范密探,萧靖承的探子打听回来的只言片语,只说他这个人骑术了得,不算粗壮。
具体他长什么样子,密探们一直没打探清楚。
萧靖承现在知道了。
他也没想到,鬼戎会想到去给宝庆公主做男宠。
宝庆那该死的东西,就知道吃喝玩乐,敌人摸到了身边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