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彩鸢越想越委屈。
大小姐很久不曾受过谁的气,就连皇帝、太后跟前,也是很有体面的。
今日往陈家来,并非他们自己要来的,而是陈家派人去请。
上次被赶出来,还是隆庆公主府。
谁知道今天又发生了一次。
无妄之灾。
彩鸢不是红鸾,要不然早就骂了;她也不是修竹,若是修竹在,肯定能心平气和,还能宽慰大小姐几句。
她只是一肚子气,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发牢骚,也不哭。
薛湄却轻轻拍了拍她手背。
彩鸢眼眶一热:“大小姐……”“多大点事。
别哭,天气这般干燥,省点水。”
薛湄道。
彩鸢噗嗤笑出声。
她这一笑,心里就松快了,也能说话了:“大小姐,这陈家实在太过分了。
哪怕不看您的医术,也要看看王爷不是?”
“估计是宝庆公主在。”
薛湄道,“有人撑腰。
她陈夫人不敢得罪公主,就敢得罪我,果然是很有眼色。”
彩鸢:“她瞎了狗眼。
难保她家人一辈子安康,总有求大夫的时候。
到时候看她如何。”
“能如何?”
薛湄笑道,“自然是给大夫冠一个‘见死不救’、‘无医德’的高帽子,让大夫再去给他们治呗。”
彩鸢:“……”还能这样,太无耻了。
做大夫好可怜。
彩鸢突然觉得,神医也没什么好的,自己受气。
主仆回到了大将军府,也没当回事,然而流言蜚语却满天飞。
“听说京里来的成阳郡主,是欺世盗名。
她去镇军大将军府被赶了出来。”
“上次周家的孩子,她就没有救活。”
“周家孩子不是被割喉吗?
割喉也能救?”
“好像当时没那么严重,是这位郡主自己没本事。”
众说纷纭,很是热闹。
这天夜里,陈夫人悄悄敲大将军府的后门,想要进来赔礼道歉。
没人理睬她。
此事,萧靖承都听说了,他当即沉了脸。
在军务营里,他当着众人的面,直接问陈将军:“贵府跟公主走得那般亲近,是有何用意?”
陈将军被他逼问得有点懵。
所有人家的女眷都巴结公主。
当然,她们也想巴结薛湄,可薛湄不给进、不见,她们也没办法。
“……怎么,陈将军是不想留在白崖镇,想要请公主说情,调回京都吗?”
萧靖承又问他。
众人顿时敛声屏气。
萧靖承是在质问陈将军:你是否忠诚?
这可是大罪名。
萧靖承素来冷峻、苛刻,却又不至于公私不分。
他从来不讲情面,成老将军在的时候,他就是这个样子。
因他实在武艺高强,作战勇猛,又很有战术,大家都服气。
众人纷纷看向了陈将军。
陈将军白了脸:“大帅,末将从未与公主私下见面,更没提过要求。
若大帅哪里听了谣言,请让人与末将对峙,给末将一个自辩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