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赵公子何出此言?”张继业问道。
沈宁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你让张辽低调生活,但当下的局势真的能让你张家安稳吗?你兄长是家主,他的所作所为你心里清楚,天下没有经久不灭的世家,一旦乱起来,都是大势之下被碾死的蚂蚁罢了。我听说了张伯伯年轻时候的事,深表痛心,但你觉得当危险来临时,张辽看着家人遭难,而无法自救,就如同你落魄自责的度过残生,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人活着,就得做出选择。”
“你不选,别人会逼着你选。你不争,别人的刀就会杀了你。”
“很少有人能选择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因为会有太多的荆棘阻拦你,让你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既然如此,那就让自己变强,斩断这些荆棘,当它们无法束缚你、阻拦你时,它们就会害怕你,避着你。”
“张辽的性情我不说,你也明白。你是拦不住他的,他注定成为叱咤沙场的猛将,而不是在自己的小宅子里兴叹。”
“说句更难听的,你还有张旭那个傻儿子,按照他的尿性,保准会给你闯下大祸,到时候没人救他时,你该有多绝望?不是吗?”
.....
张继业听后,顿时沉默。
若干年后,张继业每每想到今日场景,都是唏嘘。
张旭是傻儿子,犯了错最多杀头。
而他听信了沈宁的蛊惑,让张辽跟他南征北战,那所犯之罪,是诛九族的大罪,想想都心中发寒。
此乃后话,暂且不议。
看到张继业陷入沉思,沈宁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起身告辞。
有些事情,言尽如此。而且正如他所说,张继业是拦不住张辽的。
自己有霸王之气、帝王之相,浑身散发着牛逼的气息,再加上狗系统的忠诚度加持,还怕张辽不跟随?
不过嘛,还是希望张辽能明白他父亲的良苦用心。
......
当天夜里。
张继业来到张辽的宅子,发现他正在院中练刀。
月光上,张辽刀法凌厉,已有当年他九分精髓,和他当年真是一模一样。
张辽练完刀,才发现张继业站在院前,连忙上去,道:“孩儿不知父亲前来,请父亲宽恕。”
态度毕恭毕敬,显得很疏远。
张继业突然有些心酸。
他的遭遇让他对待张辽非常严厉,以至于两人之间的父子感情,竟是如此陌生。
“给。”
张继业没有多言,父爱如山,不善言辞。
只见张继业将任命文书和一个用长布包裹的东西交给了张辽。
张辽接过一看,竟是任命的公文,顿时喜出望外。
他看向父亲,眼中是兴奋和憧憬,还有一些担忧。
“出门在外,注意安全。”张继业语气平和,说完之后转身离去。
张辽没料到父亲会这么爽快同意自己从军,顿时乐得跳跃。
最后,他看向了另外一件东西。
解下长布,里面是一柄钩镰刀。
张辽表情立即怔住,呆呆地看着钩镰刀。
他听母亲说过:
“你父亲的成名兵器是钩镰刀,你将来若有机会继承,那时的你在你父亲心中,就真的能独当一面了。”
片刻间,张辽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