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陆离在分宜县的身份地位,根本没有必要全程跟随,因此,只是指点了两句具体地点之后,便浑浑噩噩地回到了离家铺子码头店。
跟随前去金粟禅寺的人太多,加上还有许多不明所以去金粟禅寺烧香还愿的香客,已经把寺庙外的山路上挤得水泄不通。彭县令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哪有心思去限制陆离的自由,这种得罪人不讨好的事情,他也不会去干。
彭达春急急忙忙遣人去报袁州知府,并且急忙派人去邻近的分宜百户所请人维持秩序,免得破坏了现场。
金粟禅寺的血案牵扯太大,而且涉及妖界,自然归缉妖司管。彭知县只要看守好现场,等着袁州知府衙门层层上报就行了。
陆离心里有事,回到铺子之中,也不理会下人跟他打招呼,只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去蒙头大睡,再不去理那些凡尘俗事。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却发现蔡珞正坐在他的房间里等候着他。
“陆离!过来陪我喝一杯!”
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一个小方桌,上面放着四碟小菜和两坛酒。
陆离苦笑,在蔡珞对面的矮凳上坐了下来;
他只想好好大睡一觉,恢复自己的心态,把心中所有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此时,便是天王老子来,也不能让他改变心中的想法,唯有蔡珞,他亏欠良多,无法拒绝。
蔡珞待陆离坐下,给他面前的酒杯斟上,端起杯来。
“老弟,我有三个问题想问你,也想让你先陪我喝三杯酒!”蔡珞脸色严峻,一改往常的嬉皮笑脸。
陆离不自觉地坐端正了一些,他与蔡珞结识于微末;蔡珞的身份地位可以说远胜于他,在他面前却从无丝毫优越感,而是诚心诚意地待他,这些陆离都铭记于心。朋友之间从来不要计较谁曾经有恩于谁,只考量互相之间是否真诚。
蔡珞叹了口气,问道:“陆离,我父亲是不是已经去了?”
陆离愣了愣,点头道:“是的!”
蔡珞苦笑,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他把手中的酒往地上一划,道:“那这一杯酒,便敬他吧!”陆离也跟着把酒倒在了地上,以敬亡者。
“你虽然抛妻弃子,但是最近这些年,对我委实不薄。虽然不是一个好的丈夫,却也算是一名好父亲!我虽然不愿意认你,不愿意亲近你,但是我还是愿意为你戴孝!”蔡珞好似在喃喃自语,更好似在对他的父亲倾诉。
陆离劝道:“兄弟,我受几位师傅所托,正想要找个机会告诉你,不想你已经猜到了。”
蔡珞看着陆离,惨笑了一声,道:“几位师傅知道我与他从不说话,但总还是会关心对方!他们有消息不跟我直说,反而要你来转告?再想想朝中的局势,我被人追杀,王师兄被对方所擒,即便凭借着我父亲和两位师兄的权势,这么久京里都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其实不难猜出是他那儿出了事情!”
陆离默然不语,这件事情上他本就有愧于心,或许,早些告诉蔡珞这个消息,也许还能让他见上父亲的最后一遍!危险的确是有,但是能够全蔡珞的一片孝心;自身安危与大孝之间,起码应该让蔡珞自己去选择!
蔡珞再次把两人的酒斟满,问道:“父亲的死与你可有什么牵扯?”
陆离默然,又回答了一句:“是!”
蔡珞苦笑道:“昨天我想了很久,为何师傅会把我赶出去猎捕妖兽,你们说的那个媚娘必然和我有关;陆离,你是我的至交好友,几位师傅看着我长大,能与我蔡珞如此交心的好友,你是唯一一个,便是小顺子都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