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望着敌人离去的方向,那里只有沉凝的黑暗。
但他的目光早已刺破眼前这层黑暗,看到那人拖着刀匆匆奔入一片密林里。
不多时,那人就重新换了身衣服,绕了一个大圈,从另一个方向朝刘邦这边走来。
刘邦擦去刀上血迹,收刀入鞘。
一旁的关方回过神来,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刘邦的动作,忽然一个激灵:“他、他走了?
是人,还是、邪祟?”
“邪祟不会流血的。”刘邦回了一句,背上砍刀。
这一句话让关方脸色好了不少,跟着连连点头:“对对对!邪祟不会流血!
那就是说偷袭的是个人了?他为什么要偷袭我们?”
想到那张与关常有八分相似、满是鲜血的脸,关方又忧虑起来:“他的脸……好像常哥。
常哥不会有事吧?!”
关方又开始喋喋不休,浑然忘记自己先前还百般瞧不起刘邦这个倾诉对象。
刘邦也不回应,任由关方絮叨。
这傻货现下只需要倾诉,并不需要别人告诉他真实答案。
他接受不了真相,再多吵嚷一阵,也只是徒增聒噪而已。
关方正在絮絮叨叨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紧跟着,关常的声音就从黑暗里响起:“关方,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这么慌张?”
话语落地。
关常已经出现在镇邪柱映照的范围内,面带笑意,脚步轻松,只是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常哥!你没事啊,太好了!”听到关常的声音,关方霍地转身,满脸喜色。
“我自然没事。”关常微微皱眉,目光越过关方,看向他身后的刘邦,见其神色没有异常,心下稍安,“不过你们怎么好似有事的样子?”
关常一来,关方便有了主心骨,就将方才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关常,末了还道:“刘邦用刀划伤了偷袭的,刀尖上有血,偷袭的肯定不是邪祟。
肯定是跟我们有仇的村里人,暗中出手偷袭我们!”
“不一定。”听完关方所言,关常却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外巡过,不知道有种邪祟可以操纵活人,袭击他人。
这事现在下定论还为时过早,等到回去之后,由我禀告给张队长,看他怎么处理吧。”
关常一番话,把真相引到更扑朔迷离的地步去了。
听他所说,偷袭者可能真涉及邪祟,关方哆嗦了一下,不禁又想起偷袭者从黑暗里露出的那张脸。
那张满脸血水,与关常八成肖似的脸。
邪祟怎么会长得像常哥呢?
“走吧,我们回去了。”关常拍了拍关方的肩膀,示意他与刘邦跟上自己,回返村子。
刘邦牵着灵犬,走到关常近前,把狗链递向他:“你牵着狗吧。”
关常下意识伸手去接狗链,一低头,目光忽然触及花斑灵犬棕黄的瞳仁,身体微不可察地颤了颤,笑容也即勉强起来:“你似乎很招狗喜欢,你牵着吧。”
说着,便朝前走去。
“刘邦确实招狗喜欢。”关方笑着附和了一句,经历方才的生死危机,他对刘邦亲近了些许,“以后刘邦你要是在巡逻队混不出头,可以求关队长准你进石头堡,给村子养狗也不错。”
石头堡,顾名思义,就是石造的小城堡。
它位于石磨盘村正东,是村长关白河及其侄子关兴龙一脉的居所,其中有种植熬炼灯火丹所需的炎心草,以及驯养灵犬两大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