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后,啊楚风风光光的从管家出嫁了,整个洛阳的人都说,管家把最喜爱的养女嫁给了身经百战的岑将军。
“啊楚出嫁了,管贵人不去看看吗?”这是管丽华回宫后,郭圣通第一次来看她。
“该准备的都给她准备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管贵人刚诞育皇子,身边的人就一个、一个的都走了,本宫担心小皇子和管贵人的生活,特地选了些人来,贵人挑一挑吧。”
“皇后娘娘看上的人,自然都是好的,臣妾没什么可挑的,听娘娘的就是了。”
“管贵人觉得,啊楚嫁给岑将军,是好事吗?”
“臣妾不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问?”
“听说岑将军在南阳郡就见过啊楚了,怕不是那个时候动的情吧?”
“云将军奉圣上之命去南阳郡接臣妾回洛阳,岑将军也一道去了,自然是会见面的。”
“是啊,可是这云将军为什么刚回洛阳,就又带兵去南阳郡了呢?”
“这。。皇后娘娘听说了什么吗?”
“前几日,我父亲在街上遇到一个人,是从南阳郡逃荒过来的,听到了些消息,很有意思呢。”
郭圣通的话,惊的管丽华冒了一身的冷汗。
“不知道是什么事,能让娘娘这么感兴趣?”
“管贵人,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说南阳郡的王家,真的被杀干净了吗?”
郭圣通笑了笑,就走出了门。
管丽华却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她知道今日岑彭和啊楚大婚,她定是找不到什么人的,但是郭圣通的话,让她越想越不安,她值得吩咐人去把云枫找来。
去宣云枫的人还没回来,就有内侍来报说,有绿林军的余孽把邓老夫人和管丽华的一个弟弟掳走了。
管丽华闻言,整个人都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以为把啊楚送出宫,就没有人能在伤害她在意的人了,却不知。她起身想去质问郭圣通,却又坐下了,她无凭无据,拿什么质问当朝皇后呢?
“娘娘。”
“云枫,人找到了吗?”
“没有,不知京兆尹府,圣上还派了禁卫军去找,但人还没有找到呢?”
“皇后娘娘今日午后来,说她父亲在街上遇到了一个从南阳郡逃荒而来的人,还提到了王家,会不会?”
“我带兵去剿杀王家的时候,确实没有杀干净,有一些武功身法高绝的人,是逃掉了的。”
“什么?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几个人,不能成事。”
“你以为,你以为什么,王家在他们落魄时收留了他们,江湖人士最重恩义,是一定会为王家报仇的。”
“那他们也应该来找我报仇啊,怎么回去找管家的麻烦呢?”
“你和啊楚,哪一个不是管家的人,找管家报仇和找你报仇有区别吗?”
“娘娘,你也不用担心,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你去寻人吧。”
管丽华看着黑夜里缓缓跳动的烛火,完全失了神。
她知道母亲和弟弟的祸患因谁而起,她如今的身份让郭家不得不妨,她不知道若母亲和弟弟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该怎么办,但不幸的消息还是传来了。
刘秀告诉管丽华,邓老夫人和她弟弟遇害了之后,管丽华就晕了过去。
刘秀抱着像蒲柳一样的管丽华,一阵悲伤涌上心头。
第二日早朝,刘秀对大司空说:“吾微贱之时,娶于管氏,因将兵征伐,遂各别离。幸得安全,俱脱虎口。以贵人有母仪之美,宜立为后,而固辞弗敢当,列于媵妾。朕嘉其义让,许封诸弟。未及爵土,而遭患逢祸,母子同命,愍伤于怀。
皇妃家眷遇害,皇帝下诏安抚,也在情理之中,但皇帝的诏书却偏重于强调自己不忘与元配的患难之情。最重要的是,在立郭圣通为后之后,刘秀再次旧事重提,诏书很直白的说拥有“母仪之美”的管丽华才是皇后的最佳人选,而郭皇后能成为皇后,完全是贵人管丽华“固辞”的结果,也是在暗示,给管家的一切待遇都是管丽华理所应当、不容置疑的。但这道口谕对郭圣通而言,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此时天下未平,很多功臣还没有封地,刘秀以管丽华曾固辞后位的缘由,给管家兄弟封爵,西汉只有皇后外戚才能封侯,而且也不可以太多。王政君为太后时,因其家封了五个关内侯备受诟病。而此次刘秀将管丽华的兄弟先于功臣封侯,对于那些在前方打仗拼命还未得到封赏的将军士兵眼中,不啻于极大的恩宠。
“娘娘,今日奴婢去未央宫送锦缎,听到圣上摸着小皇子刘阳的头说:‘吴季子’。”
“娘娘,吴季子是吴王寿梦的第四子,本来没有资格继承皇位,但寿梦却希望他继承,于是他的哥哥纷纷辞让储位,希望他即位,他却推却了。如今管贵人和管家兄弟让后、推让爵位的举动,不难看出,圣上希望小皇子能够继承大统,却又担心他受母族谦让的家风影响,不肯接受自己的一片苦心。”
“麽麽的话,本宫怎会不知呢?只是圣上不喜欢我,便连带着也不喜欢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