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谣在牢里见到张希璇时,恍惚间觉得自己看错了,张希璇依旧是往日的模样,衣着、打扮,连头饰都是都装扮齐全,这个和往常一样的秦王妃和这座破烂的牢笼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很意外吧,我在牢里也过的不错。”张希璇苦笑到。
“你睡在这儿吗?”高风谣疑惑的问到。
“不然呢,难道皇后娘娘会让我回秦王府吗?”
“这都是草,你睡的着?”
“有什么睡不着的。”张希璇说这话竟顺势坐在了地上。
“这。。这是上好的苏锦,你就这么坐下了?”高风谣惊讶的问到。
这时狱卒送来了张希璇的午饭,并大声说到:“有什么话快些说,让皇后娘娘的人知道了,我们都跑不了。”
“知道了。”高风谣轻声的回着话,顺手接过了狱卒送来的饭,拿到饭碗的一瞬间她愣了好久,张希璇看她站在那一动不动走过来接过饭碗说:“一个牢犯,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这?为什么?”高风谣疑惑的问到。
“皇后娘娘说我是隋朝最漂亮的美人,美人从生到死都要美着。”
“哈。。哈,皇后娘娘就是这么养美人的吗?衣服、收拾给最好的,吃的、住的给最差的?”
高风谣转身就看到张希璇把那碗只有几棵烂菜叶的饭放到了地上,“吃不下,是吗?”高风谣心疼的问到。
“饿急了的时候,也吃的下。”张希璇坐下说。
“你害怕吗?”高风谣小心翼翼的问到。
“永丰还好吗?”张希璇像是没听到一样,笑着问到。
“刚回来的时候都不笑的,现在好一点儿了,就是有时候会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太原。”
“就住了不到一个月就喜欢上桃夭了。”张希璇苦笑到。
高风谣心疼的看着张希璇说:“晚上睡着的时候总是叫着母妃、母妃,你的心也未免太狠了一些,孩子都回来了,你也不看一眼。”
“看一眼?怎么看,让她这么小就到牢里来吗?她要是问我母妃为什么不回家,我怎么回?她还那么小,再说了,她和我也不亲。”
“我的话你是听不到吗?永丰很想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都不说。”
“是我不让她说,我从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告诉她,不要在外人面前说喜欢母妃、想母妃,要说喜欢皇后娘娘、喜欢南阳姐姐,那个时候,我多想讨好她们啊,连小永丰我都利用。”张希璇说着话,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家婆母对永丰很好,皇后娘娘。。你这是何必呢?”高风谣支支吾吾的说到。
“风谣,我们同年同月同日出生,虽说没在一起长大,但笄礼之后也没少往来,你应该懂我?”
“我懂你,可我想不明白,你就算不能容忍秦王在外面沾花惹草,也不应该把自己搭进去啊?”
“皇后娘娘刚知道这事的时候,把我叫到宫里跟我说,她说我们三个的笄礼是她让她最满意的笄礼,互尊互敬,她只望着我们做天下女娃娃们的榜样,大家都不争不抢的,可不是天下的女娃娃都出生在同一天,都有我们三个的这种命,我们的命多好啊,从出生起就万众瞩目,自小到大,谁见到我们不是尊着、敬着,好话听了一箩筐又一箩筐,什么亏都没吃过。”
高风谣看着陷在自己思绪里的张希璇没有回话,她无法告诉她,她是和她一样被宠着长大的。
“风谣,你知道吗?在杨俊跟我说要纳妾之前,我真的以为天下所有的人都喜欢我,我异地次觉得可能有人不喜欢我,就是在笄礼的时候,我能感觉到,桃夭不爱跟我说话,但后来,她对我似乎也不错,我就以为我真的人见人爱的,所以杨俊跟我说他要纳妾时,我完全不敢相信,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起初低声下气的问杨俊为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说什么?”
“他说,我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他玩够了,玩够了?我对他算什么?一个玩物?一个玩够了就可以扔掉的玩物?我是他的王妃呀,是他明媒正娶、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娶回来的王妃呀!”
“希璇,这世上一心一意一辈子的夫妻本就很少,更何况是帝王家。”
“是啊,哼哼,帝王家,还不是寻常的帝王家,是杨家,是好色成性的杨家啊!”
“你?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呢?”
“哼,是啊,我想不开,到现在依然想不开,你刚问我怕吗?他刚跟我说要娶妾的时候,我是真怕啊,怕他不要我,后来,一个又一个的女人出现在他身边,我就没什么怕的了,他已经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高风谣心疼的看着马上就要上刑场的张希璇,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不用心疼我,好生照顾永丰,她长大了也不用告诉她我和秦王的事,就当她没有我们这样不争气的父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