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树与秦卉儿从黄塔部落走后,遇到了李义。得知李显已经逃走了,李义毫不犹豫的掉头就回淀烈了,秦树能从言谈间听懂李义对李显的担心,虽然此刻他们都不知道李显跑去了哪,但却都可以断定,他是安全的。
“老夫代小儿谢过秦姑娘。”李义对着秦卉儿行礼道。
“伯伯,您多礼了,李公子原本就是因为我才被牵连进来的,是我害了他,您日后见到他,代我说一声抱歉吧。”秦卉儿回道。
“你没见到李显吗?人不是你放的吗?”秦树把秦卉儿从黄塔带出来,一直在想后面的事该如何解决,还没来得及问自家妹妹,这人她是如何放的。
“我没见到李公子,是有人给了我一张布帛,上面说李公子因要救我被乌塔关起来了,让我牵一匹好马到黄塔部落最西面的那几处破旧毡房去,我便牵了两匹马过去,之后就有人从毡房里冲出来,上了马就跑了,我都没看清人长什么样,再然后乌塔就来了,我就被抓起来了。”在讲述救人的过程中,秦卉儿已经开始直呼乌塔的名字了,她对这位此刻自己名义上的叔父,失望至极。
李义同秦树大约都知道是谁就走了李显,李义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变好了不少,脸上担忧的情绪也不见了,秦树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木真要比他想象中的有城府,他把秦卉儿从黄塔带了出来,日后,蓝赤与黄塔的同盟关系怕是不牢靠了,只是此刻的他依旧想不明白,乌扎到底为什么要如此对待自己的妹妹。
回到蓝赤,秦卉儿的啊娘看到自己三月未见的女儿此刻的样子,泪水就止不住的往外流。
“就说了不嫁,你们非让嫁,才三个月,人就已经这个样子了,难不成非得把她逼死,你们才高兴吗?”人心都是肉长的,何况那是自己的女儿,秦山此刻的心疼并不比自己的妻子少。
“怎么会这样?”秦山疑惑的问秦树道。秦树并不知道该从何处张口,秦卉儿看了他一眼,自己说道:“乌扎原就不喜欢我,新婚后我们并没有住在一起,有事见面的时候,他待我还不错,我原以为慢慢相处着,或许我们也能做夫妻的,有一日,我见他很疲累的回来,便想着去送些吃食,一进毡房就看到一个貌美的侍女躺在他的身边,是我把他想的太好了,还以为他正在慢慢接受我呢?我受不了这样的羞辱,想着干脆直接去淀烈吧,大不了一辈子一个人过,便让人去找了淀烈的战士,来的是李公子,我们正往淀烈逃的路上,乌扎同啊哥追了上来,我就没去成。”秦卉儿讲述这那段令她伤心欲绝的经历,语气间还有几分对秦树的怪罪,秦山此刻看向秦树,等待着他的解释。
“乌扎说,人都是他叔父送进去的,他不知情,那一日是太累了,躺在就睡着了,直到卉儿在毡房门口摔碎了茶碗,他才惊醒,面前的人是怎么回事,他当时也是不知道的。”秦树有些无力的解释道。
“这话你也信。”秦山听到这儿,气的脸都绿了,自己的女儿在黄塔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得有多少闲言碎语,黄塔的族人是用什么眼神看她的,在他们心里,蓝赤该有多窝囊,秦山想到这些,气的手有些发抖。
“你口口声声说,即便乌扎不喜欢卉儿,也会对她好的,你说那小子没喜欢的人,两个人相处看看就好了,我信了你的话,把你妹妹嫁过去,可结果呢?他是没有喜欢的人,他有一毡房的婢女,他还会喜欢谁啊,你,你怎么能把你妹妹往火坑里推呢?”秦山此刻虽在指责秦树,但自己也是懊悔无比的,秦树不知道该怎样反驳,秦卉儿同乌扎的婚事本就是他跟啊爹求的,他无从辩解。
“是我不对,想着你也经了那么多事了,有了些识人的眼光,自己也觉得乌扎那小子不错,想着若能同黄塔一直结盟,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是我这个做啊爹的害了卉儿。”秦山说着话,眼睛里添了几滴泪,转过头,强忍回去了。
他没办法直视此刻坐在自己妻子身边的女儿,清瘦的可怕,面色惨白,这个他养了十多年的女儿从未像现在这般憔悴,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意孤行造成的,他怎么可能不愿自己呢?
“啊爹,我怀疑李显是木真救走的,我觉得木真一定会去打绿西的,我们?”秦树跟李义道别后,满脑子都是木真,因为薛孛儿的事,他同木真的友谊算是断了,以前他以为他了解木真、了解乌扎、了解李显,但这件事之后,他已经不相信自己的判断了,所以更加担心。
“你还有心情管这个,你看看你妹妹,她若是死在了黄塔,你会掉一滴眼泪吗?”秦山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狠戾的问道。他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冷,表面上对谁都很好,也重情重义,实则很是有些心狠手辣,他原本觉得这样很好,但这份漠不关心落到自家人头上,他多少都会觉得心寒。
“啊爹,我?”秦树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让卉儿好好吃饭,养好身体,其余的,有空再说吧。”秦山背对着自己的妻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都出去,秦树出了毡房,望着红颜部落的方向,忧心忡忡。
“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李显吃饱喝足了之后笑着对木真说道。
“你这一仗,要是让你啊爹知道了,定是要打你一顿的。”木真缓缓的说道。
“我在你这儿躲几日,等他忙起来,就顾不上我了。”李显笑着回道,觉得自己很是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