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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武阳往事(1 / 2)

 宋桐儿很在意宋子墨。

准确的说是很在意摇虚剑宗。

她本是燕马郡一处村庄农夫的孩子,这辈子若是运气好上一些,待到长大成人或许能嫁给一个踏实的男人,若是运气再好一些,嫁过去的男人争气一点,有些出息,夫妻之间又情投意合,那也就算是安安稳稳度过了一身。

但很遗憾的是,她的命算不得太好。

七岁那年自己的母亲病逝,父亲续了弦,新来的女人总觉得七岁的宋桐儿有些碍眼,尤其是在一年后女人又给她父亲生了个儿子之后。女人便开始处处刁难,直到她九岁那年,父亲也卧病在床,没了父亲的保护,宋桐儿在那个家里是举步维艰。

也不知道是出于生计考虑,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要趁火打劫。

女人将九岁的宋桐儿带到了集市上,说是要把她卖给一个年近五十的瘸子做童养媳,那时的宋桐儿被吓得脸色苍白,可无论她怎样哭着求着女人,女人都没有半点动摇的意思。

也就是在这时,摇虚剑宗的宗主宋乾坤路过,他买下了宋桐儿,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一般抚养长大。

教她读书习字,给她传授剑宗功法。

宋桐儿倒也争气,如今不过二十一岁,便已经修到了星罗境,在人才辈出的摇虚剑宗年轻一辈中也算崭露头角。

但宋桐儿却并未因此而有半点自得,她深知这一切都是摇虚剑宗给她的,故而她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更努力的修行,将摇虚剑宗发扬光大。

当然这样的前提是她得辅佐好摇虚剑宗未来的宗主——宋子墨。

宋子墨与李丹青似乎有些过节。

在听闻李丹青要返回武阳城后,宋子墨这几日就一直有些坐立不安,不仅交代城中的守卫一旦发现李丹青要立马禀报,同时素来顽劣的他,这几日修行也格外认真。

不得不说的是,宋子墨似乎很有这方面的天赋。他素来顽劣,对于武道的兴趣不大,反倒更喜欢鼓捣一些机关上的小玩意,为了这事,他与宗主之间不时就会有些争吵。但饶是他在剑道上的修行之花费了宋桐儿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但修为却并未落下多少。

这几日听闻李丹青可能会到来,更是奋发图强,这一点让宗主很是欣慰,暗以为自己的孩子转了兴致。宋桐儿知道底细,却不忍让宗主伤心,故而一直瞒了下来。

想着李丹青到后,少宗主教训那酒囊饭袋一番后,或许能让少宗主明白修行剑道的好处。

不过她虽然并不喜欢那个臭名昭著的世子,可也明白对方身份高贵,尤其是在对方不知踩了狗屎运,击退了四十万幽云大军后,她一听闻李丹青到来,便带着一大群年轻弟子赶来,想着看着点宋子墨,不要真的伤到了李丹青,免得给宗门招惹麻烦。

可不成想,这李丹青与传闻的不学无术大相径庭,把宋子墨重伤不说,他带着的那些女子更是一个个修为强得出奇,一个交手的功夫,门下数位弟子的飞剑被斩断,而自己也受制于人……

“哼!为虎作伥!有这么一身武艺,做什么不好,非得跟在这样一个混蛋身边!”宋桐儿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女,对于架在自己颈项上的青锋并无多少畏惧,反倒是语气轻蔑的如此言道。

这话出口,青竹还未回应,一旁收剑归鞘的洛安安却眨了眨眼睛,有些困惑的看向身旁的李丹青,问道:“院长,她怎么知道你是混蛋?”

正准备在胜利之后,好生说上些漂亮的话的李丹青听闻此言,一口气没有喘上来,身子一佝,反倒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这模样惹得身旁的弟子们一阵掩面轻笑,尉迟婉更是风情万种的白了李丹青一眼,没好气的言道:“院长不是说了吗?他知己满天下,自然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个什么德性。”

李丹青有些苦恼的瞪了尉迟婉一眼,心底暗暗觉得自己这位院长的威望近来是越来越低,如此下去到了武阳城,岂不让以往那些以他为榜样的纨绔子弟们笑话?

不行,得找个时候好生教育教育这些家伙,不然传扬出去,丢的是他老李的脸面。

心头打定主意的李丹青,脸上不动声色,他慢悠悠的走向人群,来到了宋子墨的跟前。

此刻这位摇虚剑宗的少宗主也从方才的状况中恢复了不少,脸色也不再如方才那般苍白。

他被几位弟子扶着,怒目看着李丹青,大声言道:“放开桐儿姐姐!”

“桐儿?”李丹青闻言神色轻佻的看了一眼一旁被青竹控制的少女,眯眼笑道:“原来这小娘子叫桐儿。”

说着,李丹青便迈步走向宋桐儿,他的一只手伸出,作势就要摸向宋桐儿的脸蛋。李丹青那传扬于整个武阳的名声,让宋桐儿脸色煞白,身子本能的想要后退,但架在她颈项上的青锋却在这时又朝着她的颈项前进了几分。

这让宋桐儿的身子一颤,僵直在了原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李丹青的手,越靠越近。

“混蛋!别碰桐儿姐姐!”一旁的宋子墨见了此景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他朝着李丹青大吼道。

身后的摇虚剑宗的弟子们,见状也是神情愤慨,但因为宋桐儿落在对方手中,众人一时间也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众人那愤慨之色写在脸上,李丹青自然感受到了这些,但李世子对此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他停下了伸出去的手,眯眼看向宋子墨,言道:“还真是同门情深啊?”

“既然这么好的感情,那小蛮子想来也不会介意告诉我,咱们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吧?”

“我记得当年咱们在武阳城时,可还是喝过血酒的结拜兄弟!怎么这才几年不见,就得刀剑相向了?”

李丹青的问话让宋子墨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似乎那对于宋子墨而言并不是什么特别愉快的回忆:“李丹青!你还好意思提这事?那时我少不更事,受了你的蛊惑,说是喝血酒,你和陆阙却怕疼,不割自己的手指,三碗酒都让我一个人割手指!”

“如此也就罢了,到了该喝酒的时候,又嫌血腥味太重,还能跳过这个环节的!”

“有你们这样的结拜兄弟吗?”

宋子墨的质问,让饶是脸皮极厚的李丹青都暗觉脸上挂不住,身旁的大风院弟子也在那时朝着李丹青递来古怪的目光,这歃血为盟自己怕疼,让旁人一人承包的荒唐事,看来也确实只有自家院长干得出来。

“咳咳。”李丹青被道破了往事,脸色也有些尴尬,他咳嗽两声言道:“这……这都是少不更事……年轻人嘛,犯些错误也不奇怪,但除了这事,其他事情上咱们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但谁知这话出口,非但没有让宋子墨脸上的怒色有所缓解,反倒让他的情绪愈发的失控。

“李丹青!你是当真不要脸!你还敢提这些事!”

“当初是谁在太学阁的东方先生睡着后,在他的脸上画了个王八,最后又是谁在东窗事发后把事情摘得一干二净,一股脑的扔在了我身上?”

“又是谁扒了灵越妇人的墙角,踩在我身上偷看她洗澡,被发现后,头也不回的跑掉,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

“还有!百夷府的蛮荒图到底是谁在上面撒的尿?镇魔司的灵神谏到底又是在上面画了个裸女……”

宋子墨越说神情越激动,眼眶都有些泛红,语气里也开始带着些许哭腔,显然是要把前些年跟着李丹青时所受的委屈一一宣泄出来。

而随着宋子墨这番话的出口,哪怕是一旁的大风院的众人,看向这位摇虚剑宗的少宗主的目光都渐渐变得有些同情起来。

这些事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甚至混蛋得过了头,但不知为何,安在了李丹青的身上,众人反倒觉得并不违和,很像是自家院长能干出的事情。

“咳咳。”李丹青似乎也感受自己的弟子们隐约有了“倒戈”的迹象,他赶忙干咳几声,嘴里言道:“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这做人嘛,最重要的还是要向前看。咱们兄弟一场,没必要为了这些小事闹得刀剑相向吧?”

宋子墨闻言愤恨的瞪了李丹青一眼,言道:“这些事情也就罢了!但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这些年我在武阳城给你背了那么多黑锅,你却能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情!现在还敢跟我说兄弟一场?”

听到这话的大风院弟子们目光清一色的尽数落在了李丹青的身上,一副与宋子墨同仇敌忾的架势。

李丹青的心底大呼冤枉,他为了维护自己摇摇欲坠的威信,他赶忙言道:“这话从何说起!自从四年前你离开武阳城,咱们就没有再聚的机会,你什么时候娶的媳妇,我都不知道,又哪来什么夺妻之恨?”

“哼!”听闻这话的宋子墨冷笑一声,言道:“李丹青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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