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国郑靖帝十五年,端午前一日左丞相佑言同一天两女出嫁,户部尚书候在辰迎娶其嫡次女佑紫紫,三皇子荣亲王郑恒南迎娶其嫡长女佑丹丹。
据钦天监测算,佑家两女若出嫁,仅此一日易出嫁,而且必须是辰时迎娶,不可以晚也不可以早。可是群臣为难了,候在辰虽然是户部尚书,可是他是皇后的侄儿,三皇子的亲表哥,武宁候唯一的世子。
好在,三皇子大手一挥,本王府中不办酒席,于城南大摆三日流水席宴请全京城。
嫁娶这一日,落凤阁天还没亮就开始忙碌起来,丫鬟婆子五福婆婆里外照料着,不见一丝慌乱,佑丹丹三更就起来泡了牛奶浴,上了蜜露再泡温泉,光洗浴就用了一个多时辰。然后上妆单寇穿衣,没有无一处不精致,五福婆婆在一声声祝福中给她盘发开脸戴凤冠盖西帕,堪堪在花轿来之前一盏茶时间。
反观晓梅阁中的紫紫大咧咧的睡到东方放晓,起来洗漱吃早饭画了个淡妆,两个贴身婢女伺候穿上了唯一与今早一切不同的大红嫁衣,大红锦缎在摄入的光线中如流水晃动,将衣裙上暗绣的大朵大朵牡丹,瞬间绽放。
戴上凤冠盖上喜帕,两个婢女齐齐跪下。
“采莲、采荷恭祝小姐与新姑爷琴瑟和弦,如胶如漆,多子多福。”
盖头下的女子,娇俏的说,“多谢多谢”。
采莲采荷随着搀着自家主子向主堂走去,采莲说道,“小姐,以后你就是当家主母了,得稳重。”
紫紫霎时轻咳一声,沉声道,“采莲好好扶着,勿要多话”。
采莲一噎,嗔怪道,“小姐”。
“好了,好了”,白而肉圆的纤纤玉手轻拍采莲扶着的手,“你小姐我又不是不行事的”。
说着几人走到主堂,高坐上是左丞相佑言和夫人高氏,佑言与夫人高氏本是青梅竹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喜结连理很是顺利,可是佑言的生母自小对其甚是严厉,虽然老夫人也喜欢高氏,无论门第出身高氏都是最适合的,高氏也温顺有礼,自进门对老夫人很是恭敬。
新妇入门,对于老夫人所立的规矩,没有任何怨言,还甚是对老夫人恭敬,对恩人亲近。婚后半年便怀了丹丹,虽然头胎是个女儿,但是左丞相却很是喜欢,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也和顺了很多,因为老夫人就是先开花后结果的。可是谁成想接下来三年高氏的肚子都无任何动静,老夫人的脸色也一天一天冷落下来,就在老夫人和佑言因纳妾之事僵持的时候,高氏突然怀上了,老夫人才不再提纳妾之事。可是怀紫紫的时候,佑言逢朝廷变动,远赴吴广监察半年,高氏因有孕,而且这次怀孕真真是没折腾她半条命去,睡不好,吃不好,甚至一直吐到生。
老夫人以死相逼给佑言带了两个芳华正茂的丫鬟上任。可知这一年高氏心里是多焦急,她一直盼望的麟儿没有盼来,在阵痛了三天后生的还是一个丫头,高氏连看都没看。
就在紫紫满三月后,佑言才结束交接返回家中,好在两个丫头都被他送给了在当地的关系,没有牵扯。三月后佑言因在吴广监察有功调任京中任左侍郎,次月高氏再次有孕,这一次竟然顺顺利利,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所以紫紫就是这个家中,最不重要的存在,祖母不疼,母亲不喜,而父亲只喜欢大姐。
高氏看着堂中一模一样的姐妹俩,心中也是感慨,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看紫儿。
紫紫丹丹跪在蒲团上,恭敬的说道,“女儿感谢父亲母亲养育教诲,今日出嫁,不失本心,不辱门第,孝顺公婆,亲待姊妹,望我们此去后,父亲母亲照顾好身体,准我们时常回来探望”。
佑安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为父心中甚是欣慰,望你们到夫家后,好生经营,夫妻和睦,为夫家开枝散叶,光耀门楣”。
高氏用帕子轻试眼角,走到两个女儿面前,一手拉一个,轻轻的在紫紫手上捏了一下,“你们是母亲的女儿,勿要忘了,在母亲心里你们一样重要,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