险引兵变,此为罪一!假传朝廷旨意,此为罪二!搅得军心动荡,此为罪三!你信不信,本将便是凭此斩了你,也无人敢说什么?”
“啧啧啧……”
咂舌一番,伍无郁含笑道:“军心动荡?怎地,今日军中将官,都向大将军请战了?”
闻此,陈广眼中闪过一抹深邃,收起厉色,自嘲道:“除了凉、肃二州,寰州大营里,请战将官多达数百人。
赤膊持刀者有之,长跪怒吼者亦有之……
任无涯,本将倒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谁不重要。”
伍无郁摇摇头,眯眼道:“将军知晓自己是谁,才重要。”
“本将自然知晓自己是谁,休得胡言。”
“将军当真知晓?”
反问一句后,伍无郁沉声到:“你,陈广!虎贲卫十万将士的大将军!陇右道仅剩三州之地,皇帝不怪你,群臣不怪你,可天底下的百姓,饶得了你吗?悠悠青史,又饶得了你吗?”
面色瞬时沉下,陈广脸色漆黑无比,怒喝道:“住嘴!”
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伍无郁冷笑道:“坐镇西北,你一退再退,一寸山河一寸血,多少百姓丧命?多少疆域丢失?
十万大军今犹在,陇右山河竖蛮旗啊!你陈广,当得这个大将军,就真那么安心吗?”
“住嘴!住嘴!本将让你住嘴!”
眼眸深红,陈广几欲择人而噬。
帐外听到大将军怒吼,顿时冲进来一群军卒。
“滚!都滚出去!”
抓起案上书简,陈广怒砸向他们。
待到军卒们困惑退去,伍无郁这才迈步上前,看着面前的陈广,喑哑道:“怒?将军还有怒?好,还有怒就好!若是将军连怒都没了,那才叫人血凉!”
抬起头,陈广看着伍无郁,咬牙道:“任无涯,你想干什么?”
“想劝将军做自己想做的事!”
伍无郁幽幽道:“陛下圣旨,模棱两可,然亦有战意。将军何不借此机会,痛痛快快的打上一仗?”
鼻息沉重,陈广咬牙道:“你不懂,这其间……”
“不!”
出声打断他的话,伍无郁眯眼道:“此时正是最好的机会,将军想想,陛下跟朝廷的想法,再想想将要抵达陇右的督军国师。”
“国……师?”
“没错!”
伍无郁诱惑道:“这国师督军不过是群臣推出来的替罪羊罢了,将军何不抓住这次机会,好好利用。战胜则无事,功劳在你,在虎贲卫。可若战事失利,或是战后有变,这国师,就是最好的替罪之人!”
心中意动,陈广思量半响,然后抬头道:“你与国师有仇?你之所求又是什么?”
“仇?算是吧。”
伍无郁脸上闪过一道不自然,然后眯眼道:“至于所求,一顿饭算不算?在下肚中,可是饥肠辘辘了……”
“好!来人呐,送上饭食。”
冲外一喊,陈广起身拱手道:“不管你是何人,只要真能让虎贲卫没有后顾之忧的战一次,那我陈广,便记下你!”
“呵呵,好说,好说。”
“先生,本将可是听闻,国师此来还带着三千左骁卫精骑,而且在朝中也是声势不弱,本将又该如何……呃,让其替罪而不损自身呢?”
先生?
伍无郁脸上笑意愈浓,淡笑道:“不急不急,且容我吃些饭食。长夜漫漫,我与将军,且彻夜……长谈……”
“是极,是极,合该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