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一声,陈广还是没忍住,又是痛砸一下。
“如何丢的,不说了,虽然其中有不少龌龊,但失地不光彩。”陈广看向伍无郁,“可你当我没想过反攻吗?四年前,本将亲率四万虎贲,出凉州而去。一月内,攻城十余座!可最后呢?他娘的因为粮草迟迟不到,只得退回来。
狗娘养的,为此,老子折了上万弟兄!也就是从那以后,老子明白了一个道理,打仗,不能蛮干。”
说到这,他脸上怒气已经渐渐平息,“撤军回来的路上,本将恨不得提剑砍了这老贼,可到了凉州城,看着身边的弟兄,这心思,便消失了。
没有去见他,第二日,我派亲信,往神都给陛下送了一封密奏。得到密诏的那一天,我就开始整理凉、肃、寰三州。到了如今,哼!节度使?他连个县令都指使不动!”
这信息……似乎有些大。
伍无郁默默消耗片刻,然后眯眼道:“王念仁,为何不运粮草?”
“党争。”
陈广叹气道:“武将到了似我这般,不可能独善其身。”
默默身处一根手指,伍无郁好奇道:“最后一个问题,将军为何与贫道,说这些?未免有些交浅言深吧?”
“国师怎能说交浅言深?未免太过伤人了吧?”陈广笑着道:“本将可是以为跟国师大人,是患过难,打过仗的袍泽呢!”
没有开口,伍无郁就这么盯着他。
脸上笑容挂不住了,陈广默默收敛笑意,低声道:“国师抵达陇右之前,本将就得到了陛下密诏。具体是什么,不方便透露。但国师不必过多忧虑……本将,信得过。”
他是皇帝的人,甚至是亲信。这一点伍无郁并不意外。
他意外的一点是,在他来陇右之前,皇帝的密诏就到了。
那么,这密诏,又会说些什么呢?
两人相顾无言之时,恭年却是快步走来,低声道:“大人,节度使王念仁带着一众家仆,在府外叫嚣。张口百姓,闭嘴黎民,您看……”
闻声抬头,他看了眼陈广,二人心照不宣,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到是这空架子的节度使这么做,会是为了什么?自己又该如何处置呢?
“本将命人将其抓……不,让人扮作强人打昏带走,让他安生几天可好?”
一时没有好多想法,伍无郁当即便准备点头,可倏地灵光一闪,想到了什么,于是沉着脸摇头道:“他怕是就要把事情闹大,我们不能莽撞出手。毕竟是节度使……
恭年!速派底下人乔装打扮,暗中监视此人!必要时,出手保护他!”
“啊?大人!”
“国师这是……”
陈广与恭年不解,为什么那人这般做,大人还要保护他?
只见伍无郁起身,脸色难堪道:“刚刚想到一个可能,若是这个节度使借着百姓的名头与我针锋相对,而后受伤,甚至死了呢?
节度使,放在陇右以外的地方,哪个不是手握重拳,封疆大吏?不管这王念仁如何,他总归顶着节度使的名头!
恭年,速去!派人严密监视,保护好他。记住,一定要让好手去,他或许……会自杀……”
见大人如此慎重,恭年不敢迟疑,连忙离去。
陈广有些震惊,愣了足足半响,然后看向伍无郁艰难道:“这件事若真如你所设想,那你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