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夜空,疏星寥落,纤云袅袅。
缓缓流动的河流中,一只褐色乌篷船在河边停泊。
“郎君,不早了,该歇息了。”
一个麻衣老伯掀着竹帘,从乌篷内探出头来。
“还不困,不想睡呢。”
船边坐着的一个少年扬了扬头,说了一句。
少年俊眉星目,身着白衣,声音也甚是温润。
此时他右脚踩在船舷边,左腿垂了下去,鞋底一点一点的在踩着河面,河面也粼粼地荡开圈圈波纹。
“嗒嗒——”
竹帘放下发出两声轻响,接着又是“沓沓”地脚步声。
白衣少年听得声音,向右上方斜了斜看了一眼。
“全伯。”
白衣少年低低地唤了一声,继而露出笑容。
被白衣少年唤作“全伯”的老伯轻轻的发出一声“嗯”,立在旁边,却也不言语。
“嗯,全伯,你困了就先歇息吧。”
白衣少年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表情,左手下意识地伸在后脖颈上拂了拂。
全伯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白衣少年小小的呼了一口气,转回头,左手放下,右肘撑在右腿上,头又低下,看着河水发呆。
片刻后,一阵衣物摩挲声响起,接着乌篷船轻轻晃了晃。
白衣少年扭过头看去。
却是全伯也坐了下来,两条腿垂在船边。
“郎君不困,我阿全也不困。”
全伯也不看旁边的白衣少年,只是直直地看着正前方。
白衣少年眨巴了两下眼睛,想了想,放下右腿,往右边挪了挪,将身体靠在全伯的身上。
“郎君,我这身上不甚干净……”
全伯下意识地就要往旁边躲开一些。
然而白衣少年右手迅速一揽,就抱住了全伯的胳膊。
全伯挣了两下,见白衣少年抱的紧,只得又放下。
“……好吧,明日再给郎君洗就是了。”
说完,全伯坐着的身子稍微缩了缩,以便让白衣少年抱的更为舒服一些。
“全伯……”
白衣少年低低地唤了一声。
全伯应了一声。
“怎的了?”
白衣少年抿了抿嘴,并没有说什么。
全伯没有听到回应,于是将头向左边微微偏了偏。
“嗯?”
全伯又发出一声疑问。
白衣少年从全伯的臂弯里抽出右手,身体随之往左一扭,后背正倚在全伯的胳膊上。
全伯看到白衣少年的模样,眼角的皱纹不由得堆叠了起来。
“郎君可是在想宝鱼……”
全伯试探着问了一句。
白衣少年也不做声,只是又抿了抿嘴。
全伯笑着摇了摇头,随之将目光投向正前方。
“……宝鱼今日所显化的两字,约莫是给郎君说,明日再会……”
全伯说着,眼睛微微眯了眯。
“……只是不知宝鱼有什么要紧事,却是那般匆忙……”
说了两句,全伯偷偷斜着看了一眼白衣少年,见他依然抿着嘴,不由得又是一笑。
“……就算再有什么要紧之事,也总该和郎君好好道别才……”
“就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