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镶下意识要抬腿抽出来,听到胡氏张口便说放人、不能处置什么的,她反而不动了,任由胡氏一句句的哭诉完,抬腿就照她心口踹了一脚。
“好一番颠倒黑白的诛心言语”,花镶面如寒霜,看着被她这一踹仰躺在地的胡氏,冷声问道:“你跪在我家门口,是真想给你男人求情,还是示个弱态逼我家不得不吃下这个哑巴亏?”
她小小年纪,往常也都是一副笑眯眯好说话的样子,这么一下,顿时让周围看热闹的邻人、好事者都张大了嘴巴。
苏栩却是大笑道:“镶弟踹得好,对这种狼心狗肺不记恩的,就该直接扭送去衙门。”
胡氏愣了,听到有人说话才反应过来,忙哭道:“小妇人并非是不记恩,我男人做错事是该罚,打骂我们都认了,只求给我留个全乎人。”
“听你这意思,我家倒是虎穴狼窝了”,花镶本不想和这妇人在外面多说什么,但是她一口一个苦劳、全乎人的,岂不是引导众人把花家当作那为富不仁的?她一手背后,俯视着胡氏,“且不说我爷爷还没说这事怎么个处置法,你去整个尧山县问问,谁家赖以生存的秘方被泄露,能只把这泄露的人训一顿就放回去的?我再问问你,你这男人当初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是谁给他好日子过的?最重要的是,他做蛋糕的手艺,又是哪儿来的?”
“他自己的吗?是我爷爷信任他,把我家的秘方教给他的”,花镶言语平和,神情却极冷,在这视线下,胡氏只觉脸上火辣辣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突然,一旁戴家的小儿子哇哇大哭起来,胡氏忙转身把小小的儿子抱在怀里,低着头,泪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掉:“但求少爷看在小儿的份上,给我们一条生路。”
听着围观众人的议论不再是一边倒的偏向先做错了事的一方,花镶没再多看这母子三人一眼,转身回家。
府门刚才就被赵伯打开了,少爷一转身,他就道:“小少爷,您快去看看老爷吧。”
苏栩紧跟在花镶身后迈进大门,同时对老赵头道:“赵伯,把门关上,别让自己不修德还哭哭啼啼卖惨的人闯进来。”
老赵头答应一声,当即把府门重重关上。
“你别气了,气坏了身体谁还在为咱们醉醉打算?”
花镶一走近正房屋门,就听到奶奶带着些疲惫的劝慰,她加大脚步,三两步进了门,看见面色发红地躺在床上的爷爷,有些生气道:“爷爷,不过是一个做蛋糕的秘方,您至于把自己气成这个样子吗?”
花临闻言,笑道:“你倒是看得开,我还想着,这秘方能保个二三十年,给你攒下一份便是躺在家里什么都不敢也能吃穿不愁潇潇洒洒的家业。哪里知道,这才十年不到……”
说着就咳了起来,花镶忙过去扶住老爷子给他拍背,头一次意识到,在古代,五十九岁真的算是老人了。
“您不至于”,花镶说道,“倒是那算计咱们家的丰庆楼,我得好好教训一顿。”
这次若不强硬一些,只怕日后对于她家的算计会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