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镶对这个秀才的观感很不错,笑道:“想问什么就问。”
“在北边,是不是很多像您这样的青年俊杰?”
郝文书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从他偶然间知道这位花大人比他还小一岁时就想问。
花镶想了想,说道:“也不算太多。不过十几岁的秀才也不少”,又多说两句:“禹州这边的教育资源太缺少了,日后我会让人带一些程文过来。不过科考这个事儿,跟运气也有些关系,当初我想的就是,考不过便换另一条路,贡院那环境,太折磨人了。”
郝文书没想到大人会这么交心地说这些话,点点头:“大人,学生会努力读书的,即便最后出不了什么结果,也不会一直困在科场出不来。”
看着天色不早,花镶对郝文书道:“把张勤叫来,本官请你们吃一顿海鲜火锅。”
火锅要人多吃才好吃,来到番茗一年多了,花镶又忙又孤单,好几次想吃都没心思费那个功夫。
郝文书高兴地唉了一声,跑出去喊张勤去了。
…
吃过火锅,花镶让郝秀才、张秀才去前面休息,她看了会儿书,就忍不住想卫谌什么时候会过来番茗。
至于说他会不会过来,花镶是半点没怀疑的。
卫谌在府城完成职位交接、又应了一些人情往来,一直过了将近一个月才算抽出空来番茗。
从府城到番茗,一路上大部分都是没有人烟的杂草丛林,所经村庄也都是小路曲曲黄土泥灰的,而进到番茗县之后,卫谌和他带的两个侍卫都是眼前一亮。
高高的城墙抹得平平整整,进城之后,又是一条平整得没有半点坑洼的道路,路上有来来往往推着独轮车的人。
钟诚看了看道:“大人,我看着番茗县比前面的庆平县还热闹。这街上的大部分人,怎么都推着独轮车?”
另一个侍卫是禹州知府衙门本地的一个差役,说道:“番茗县这两天收盐了,许多商人过来,他们这里也有不少人开始贩盐。”
正说着,就有一辆马车从后面越过他们,最后停在一个热闹的临街饭馆前,车上下来一个穿丝绸的矮胖中年人,还没进门就说道:“来两碗鸡丝米线。”
大夏朝并没有变态地压制商人,商人可以穿丝绸,可以用银饰,三代之后也可以考科举,因此大夏的商业是很繁荣的,国库收入只商税一项就占了六七成。
“米线?”钟诚十分好奇,“这里也有米线,大人,咱们去吃一碗吧。”
他喜欢吃面条,但是从京城一路往南,他已经一个多月没吃到一口面条了。
卫谌看了一眼,只见那店铺里的桌子都坐满了,嚷嚷地十分热闹,说道:“想吃你自己去排队。”
钟诚缩了缩脖子,没敢真过去排队吃米线。
经过店面时,就听到里面嚷嚷地谈论中传出这么两句话:“咱们花大人真是爱民如子,不仅教城里的饭馆做米线,还给了不少浇头,像前面街上有一家饭馆,现在都改成专做米线的了,他们家在大人给的素浇头基础上又做出好几种口味,也挺好吃。”
“常听人说北方人喜欢吃面条,没想到米也能做成条,这味道比面条也差不了多少。”
钟诚凑到自家大人跟前,笑着道:“原来这米线是花少爷,不是,花大人教他们做的?花大人家好吃的特别多,怪不得能吸引着多客人呢。”
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上扬了扬,卫谌眼中是蔓延地星星点点的笑意。
问了两回路,三人走到番茗县县衙。
与此同时,花镶一身劲装,正要出门,不想一抬头,看见了正站在县衙门口对她笑的卫谌。
“谌哥”,花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拽住卫谌两只手臂上下打量一番,惊讶道:“谌哥,你竟然又长高了。”
卫谌笑着揉了揉花镶的后脑勺,问道:“急忙忙的,要去哪儿?”
“各村的水稻要收了,我去看看”,花镶说道,“不过你来了,明天再去也一样,快回家吧。”
回家。
卫谌心里琢磨着这个词,感觉浑身都暖洋洋的,之前的紧绷一下子松弛下来,任由她牵着,往后衙走去。
来到后衙,花镶吩咐人去招待钟诚两人,就把卫谌带到正屋按着他坐下,转身倒了杯水递给他:“还没吃饭吧?先喝点白开水。”
卫谌把一杯水喝完,看着花镶,笑道:“看来镶弟在这里还比较适应。”
“这里挺好的”,花镶说道:“每天都能吃到各种海味,百姓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饱饭,挺单纯的,可能是因为起点低,很好教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