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辰心知叶卢刚才所说该是真的。可事到如今,即便冒险也得试一试。况且自己体内有妖兽血肉,还有那一界可用,未必真就那样凶险。只是在心中暗骂,他妈的,那个阴差死到哪里去了!?</p>
他深吸一口气,点头喝道:“来!”</p>
那武师便叫另两个同伴将李伯辰的身子抱住,道:“得罪!”</p>
一把攥住那细枝、猛地向外一抽!</p>
枝子没断,一下子被拔出手臂长短的一截,鲜血淋漓。李伯辰纵使早有准备,也疼得全身紧绷,只觉有人在用钢刀剜自己的脏器骨髓,忍不住惨叫一声,喷出一口血沫来。</p>
攥着细枝那武师瞧见他这模样,又瞧见拔出来的那一截竟如细蛇一般不停地翻腾,登时觉得手脚发软,身上一麻,忙道:“老刘,你接着来!他娘的我尿出来了!”</p>
抱着李伯辰的另一个武师忙伸手接了,那细枝立即缠在他手上。但他倒不怕,横眉竖眼地大喝一声,飞快地蹿出两步</p>
李伯辰再也站不稳,到底跌在地上,已疼得叫都叫不出,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全身无一处不疼,喉头塞了许多东西,滚烫的血从鼻孔和嘴里向外溢。他心道也许真如叶卢所言,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绞碎了。可既然未死,有那妖兽血肉就该能保得一命,便强忍恶心,喉头那些东西都给咽了回去。</p>
这才瞧见细枝果真被拔出了长长的一条被甩在地上,如蛇一般游走,似乎还想往人身子里钻。另一个武师手起刀落,忙将它斩成数段,这才真正化成了枯枝。</p>
可此时又听着一声惨呼,先前那法师跌落过来,持铜铃的那只手扭曲着,是已经折了。身上则纵横十几道伤痕,血糊满了身子,生死不知。</p>
李伯辰将自己撑起,抬头往叶卢那边看,正瞧见巨大的人伸手从楼壁上扯了几块燃着的板子,持火把一般将另一座也点燃了。而后身上生出一层老树皮般的肌肤,狰狞得再不像人。一边往这边走,身子一边慢慢变成正常人大小,冷笑道:“我最恨的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惹恼了我,管你有什么用、管有什么人保你?嘿……隋狗?骂得好!这些年我真是给人做了狗”</p>
他此刻的神情愈发癫狂,同之前相比,似乎换了一个人。李伯辰心道,此人本就是魔族,难道杀得兴起,发疯了么?</p>
他试着站起身,可一挪身子就疼得双眼发黑,比在妖兽腹中割出自己双腿时还要痛苦百倍。他便只能盘坐起,看着楼前火光中一地哀嚎嘶吼的伤者,咬牙道:“诸位,帮到这里已经够了,带上这位老兄逃命去吧!”</p>
叶卢距他还有十几步,一边走,一边抬手往两边勾。这竞辉楼院中遍植花木,他手指一勾,便有一株株树木陡然伸展枝杈,亦化为面目狰狞的人形往这边聚拢过来。</p>
身后那三个武师瞧见这一幕皆心中大骇,可瞧了瞧李伯辰,又瞧瞧那修士,一人咬牙道:“这是魔族?须弥人?操他姥姥的,捞不着在北边打,爷们就在这儿打!”</p>
话虽如此说,但声音发颤,显然是畏惧到极点了。</p>
李伯辰也想骂人那阴差到这时候还没来!他此刻盘坐调息,已渐觉体内痛苦减轻,身上渐渐又恢复了些力气。叶卢刚才变得那么大,却撼动不了一座木制的小楼,可见并非以力量擅长。自己要能知道他还会使什么邪门儿术法,拿下他该不会太难,但怕就怕再像刚才那样来一遭!</p>
他刚打算再运气调息,到那一界瞧瞧是怎么回事,忽然意识到一件事</p>
即便那九三真来了,自己没有阴灵离体,也瞧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