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多多少少也还玩过鞭炮,也还知道些基本原理和成分,依照“快速燃烧”原则,第一时间便舍弃了所有油脂相关材料,但要让这个时代的人舍弃却很难,因为在所有人眼里,石蜡、油脂都是易燃之物,想要改进成真正黑火药会很久,至于多久……与现实紧迫需求有很大关系。
蔡鞗知道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是以“需求”为准原则,需求不急迫,任何事物都会停滞不前,可若饥渴般需求,即使再难,也会很快整出相应的技术来。
看到江宁城墙破开的大洞,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一件事情,或许烟花才是真正大杀器!
宋国最大的信心便来自城高池厚,一旦坚固城墙被轻易破开,所有人都麻瓜了,韩钰一脸惨白看着无数人冲入城内,“咯”得一声昏死在城头,蔡鞗登上城头后,看着兵器铺满一地,看着全傻愣愣不知所措官吏、兵卒……
“唉……”
蔡鞗苦笑摇头,看着城头情景,终于明白了“矬宋”因何“矬”了。
“小爷前来不是为了杀人,不想死,不想挨鞭子,就都他娘地莫要乱动!”
“那个……你……你,还有你,带着你的人巡街,扛着小爷的大旗,哪个敢抢掠百姓,一律给小爷打,一律给小爷丢入监牢砍脑袋!”
“你……还有你,把府库里的银钱清点一下,若与账目不符合,小爷立马砍你们脑袋!”
“你!带着你的人给小爷书写官田售卖契约,不写……不写小爷砍你脑袋,抢你家田地、银钱!”
“你……”
……
蔡鞗指着城头一干官吏、将领叭叭一通,眼珠子一瞪。
“还不快去,想死不成?”
城墙没破大洞时,江宁官吏们还敢硬气,如今哪里还有个屁硬气,虽蔡鞗大骂一通,老老少少的心下却大大松了口气,至少蔡鞗并不是真的杀人造反,听着也与抢了的那些县城没多大区别。
众多官吏、将领带着城头兵卒急匆匆奔下城头,他们也怕动乱之下乱兵抢砸了自家府邸,就在城头一空时,昏死了的韩钰清醒了过来,放眼城头,老泪纵横……
“你……你……”
蔡鞗随意蹲身坐在地上,背靠着女墙叹气道:“韩大人就莫要多说了,你是江宁知府,是两浙路转运使,不可能不知道镇江水师因何前往东洋,不可能不知晓海州张知州因何领兵出海,换做韩大人是小子,韩大人会如何做?”
“伸着脖子让官家砍脑袋?”
……
“唉……”
“前事不提也罢,仅仅只因为小子砸了官家的石头,官家就要治罪有功大将?韩大人心甘情愿伸头,反正小子是不愿的!若没点脾气,那还做个甚领兵将军?”
蔡鞗看了眼沉默不语的韩钰,起身站在城头,俯视着大乱的城内……
“小子在海州登岸,一路抢掠一路散财,已经尽可能的将宋国损失降到了最低,攻打江宁城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小子需要真正可以渡海大船,一个是想警告一下官家,别以为小儿没能力帮助辽国一统江南的能力,小子用了半日能破开江宁,同样也能砸开河北各军城,同样可以砸开开封城,之所以不愿,是因为小子身上还流着汉民的血。”
“小子不愿与宋国为敌,可若官家还不依不饶,那就别怪小子耍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