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鞗看着赵子直、赵子游,看向一干宋人将领、皇女,说道:“大明现在有能力与女直人在辽东厮杀,也有能力彻底弄乱了宋国。”
“全力攻打辽东女直人,就意味着放弃所有,就需要后背无掣肘,但我明国不可能把后背交给开封,多年来已经证明了,开封不是个让人完全放心的朝廷。”
“彻底弄乱了宋国,最短时间内干掉宋国,背后虽然多了无数可能反叛家伙,但他们只是一州一县的混蛋,在我军与女直人厮杀未有分出胜负之时,他们还不会联合在一起,胜负已分,他们即便联合在一起又如何?不过是另一个宋国而已。”
“北有统合了辽国数十万精锐的明国北方集团军,南有天下最为富庶的整个江南,夹在中原的无数节度使又能如何?更何况,我也不相信,夹在中间的无数节度使会真的全都联合造我明国的反。”
蔡鞗拍了拍一脸惊骇的赵子直,叹气道:“若是愿意,只需十年,天下必归我明国所有,只是……兄长也当知晓,这会死伤无数无辜百姓,正如唐末之时无数节度使造成的灾祸,这不是兄弟想要的结果,除非真的逼不得已,兄弟着实不愿意死伤太多无辜百姓。”
赵子直双手颤抖不停,他太清楚蔡鞗所说真伪,自应天一路南下镇江,几乎所有人都捏着鼻子奉上粮食。
宗室身份?
宗室身份难道还比不得大宋官家身份?开封被围困近年,又有多少人拼死前往救援?金人退去,又有多少人运钱粮入开封?
一方面是权利,而且还是武将能够达到的巅峰权利,一方面又是大棒子威胁,所有人都能看到,一旦低头踢弄石子的明国帝王开口后情景……
一干宋人恐慌、惊惧,尽管心下知道,自此后他们只是明国的臣子,可骤然听了这番话语后,又岂能不心跳如雷?
一干明国将领,甭管之前是大明岛一系将领,还是新近晋升的宋人将领,全都一脸的肃然,身体个个如标杆笔直,蔡鞗不知道的是,甭管这些人原本有何种心思,或是远在千里外西南各路将领,或是山东六州将领、奴儿干所属军将,所有人在得知了这些话语后,终其一生也无人敢生起反叛心思。
天下民心乱了,不仅仅金国境内此起彼伏反叛,宋国境内同样如此,金国兵分两路南下之时,开封城不仅自己搜刮自己百姓,硬生生饿死无数人,宗泽名下大将杜充更是决开黄河,没能水淹金兵,却生生淹死了二十万百姓。
两淮、河南皆有民乱、兵变,小者数十众,多着聚众数千,有些是被金兵祸祸的没了粮食百姓,有些原本就是拦路打劫的山匪,还有一些是对朝廷一再妥协而不满……
宋金境内皆动荡不安,反倒是江南稍微安稳一些,当赵福金、余里衍不住宣传、敲打后,原本因为流放一些人而动荡不安,现在却彻底稳定了下来,而西南各路州县,在方金芝强势缩减老弱兵卒、打乱重组、厢军改卫所、废除义勇军……后,各州县将领、兵卒巴不得文人士绅、富户土财主不满作乱,如此他们也能再发一次横财。
蔡鞗的规矩很大,稍有不遵军令,就会受到最严厉惩罚,但他对待军卒也真的很好,土地、权利、荣誉,该给的一样不少,自也没有哪个敢炸刺不满,将领不满,立即就会被下面军卒掀翻,军卒不满就会丢掉所有渴望不可及的土地,丢掉与秀才、举人老爷一般无二的无税田地,军卒敢不满反叛,不用蔡鞗举棍敲打,自家老小就会举起老大巴掌。
军队不乱,就没人敢乱,就算乱了,抬手就能一巴掌拍死,对此蔡鞗尤为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