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又说道:“大将军以十二岁之身出道西凉,南匈奴一战天下闻名,此后便一直顺风顺水,能深谋远虑借四方之势,所期待的不正是天下大乱吗?”
马超心里一惊,暗赞荀攸之才果然了得,竟能将自己看的如此透彻,略一沉吟道:“以公达看来,这场群雄逐鹿,终将鹿死谁手?”
荀攸沉思了一阵道:“天下始乱,大浪淘沙,还需火炼真金方知谁是真英雄!在下不敢妄言谁可成大事,不过就当前形势看来,大将军优势最大,但要想凭此优势吞并天下诸侯亦绝无可能?”
马超道:“此话怎讲?”
荀攸道:“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毁之!大将军挟天子以令诸侯虽好,却也如董贼一般将自己推向了风口浪尖。若不是有蜀中刘焉妄自称帝,大将军必受天下诸侯共讨之!即便如此,此刻也正值敏感时期,大将军实如履薄冰,一旦稍微表现出一点强势,关东诸侯必会尽放前嫌联合起来对抗大将军!”
马超深以为然,他虽然不怕关东诸侯联军,但打起来也会把自己的家底打光,同时也要有无数人丧命,百姓更加苦不堪言。到那时,天下只会更乱,形势更难预测,反而让蜀中刘焉趁机做大,后果不堪设想。
“公达之言如晨钟暮鼓,大善!依公达看来,本将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荀攸道:“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将军同时占据地利与人和,自是有恃无恐!如今将军有关中、司隶、冀州和南匈奴封底四块产粮大区,又有北方草原提供战马和耕牛,只需收纳流民,完善法度,收拢培养人才,经过几年时间的休养生息,其优势只会越来越明显!”
“反观关东诸侯,实则面和心不合,一但有机会就会互相吞并,战火不休。如此只会越打越穷,人越大越少,将军完全可以一边座山观虎斗,一边到处煽风点火,待他们打出个结果,便可出兵将其一举灭之!如此大事可成矣!”
马超大喜,哈哈笑道:“公达之言正合吾意,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本将麾下尚缺少一名得力谋士,公达可愿担当否?”说完,心里也是七上八下,自上次被荀彧拒绝,他信心大受打击。
荀攸不答反问道:“攸尚有一问,还请冠军侯答之!”
马超正色道“公达请直言!”
荀攸道:“我颍川荀家乃当世望族,世代辅佐帝王之家,适逢天下大乱,荀家子弟纷纷出仕寻找出路,只求荀家能长盛不衰。敢问,若大将军有朝一曰蹬上九五之位,当如何对待我荀家!”
马超略一沉思道:“本将打击世家不假,却只打击那些聚众屯田,蓄养家奴私兵的豪强世家。大海有潮起潮落,明月亦有阴晴圆缺,一个家族就如一代王朝一般,不可能长盛不衰,包括我马家亦是如此!”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一个家族乃至一代王朝要想繁荣得更久,唯有能不断适应时代的发展,要居安思危,不断的完善自我,方才是兴盛之道!世家之害,公达肯定心知肚明!本将制定这一策略乃是出自多方面的考虑,绝不会有丝毫动摇!故此,实不敢给公达任何承诺,只会在同等条件下优先录用荀家的人才!另外,据本将所知,荀家并非是以屯天为主的世家!公达又何必担心本将打压世家?”
荀攸沉吟了一阵,忽然起身拜倒,施礼道:“主公天纵奇才,名望海内皆知!攸早有意相投,今承蒙抬爱,敢不效犬马之劳!”
马超喜形于色,连忙起身扶起荀攸,哈哈笑道:“吾得公达,如鱼得水,亦如虎添翼,从此可视天下诸侯如草芥也!大业可期!”
荀攸道:“主公麾下人才济济,如冀州沮授、田丰、审配等人,便是与公主从西凉而来的法正亦不是泛泛之辈,在下加入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马超摇了摇头道:“非也!田丰之才在于内政,沮授之才在于大局,审配则强于军事,法正尚缺乏历练,而公达擅于审时度势,行事周密低调,计谋百出,当世难有能比肩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