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仪将纱布解开一点点,随即抓了一把沙子,撒到了露出的伤口上。
半天过去,那伤口竟然没有什么变化。
而且撒了沙子的伤口,更疼了!
还有,坐在沙子上,没有什么倚靠,婉仪感到自己越来越支撑不住了。
害怕阿萝和钟妈妈回来,发觉自己不在,吓着了她们。
婉仪只好带着一把沙子,退出了空间。
婉仪刚躺好,就见钟妈妈,披散着湿淋淋的头发进来了。
见婉仪手上的纱布开了,伤口上面还有沙子。
她忙打来水,重新解开纱布,边替婉仪清洗,边责备她不省心。
等钟妈妈清洗完,婉仪冷冷问道:“这里谁是主子?”
“当然是你,”说到这里,钟妈妈神色一变,竟然是悲从中来:“我从小将你带大,明里咱们是主子,实则我待你如同母女呀!我说这些,可都是为你好哇!”
“够了!”婉仪眸光冰冷:“钟妈妈的哺育之恩,二姑娘自然领情!还请钟妈妈以后,记住自己的身份,做好你份内的事情就行了!”
她实在不想被这样的人,啰哩啰嗦一大堆,实则从头至尾,连一句关心问候的话都没有。
说得好听点儿是忠仆,其实是私心太过,以至于现在,连掩饰都懒得掩饰了。
钟妈妈这才发现,自家姑娘今天变得有些陌生起来。
她定定地瞅着婉仪,想看清眼前的姑娘,到底还是不是那个,总爱扑到她怀里撒娇的姑娘?
婉仪弯弯唇角,目光投向钟妈妈身后。
阿萝正带着,一背着药箱的大夫进来。
此时,婉仪的手上的伤口,已经被钟妈妈洗出了丝丝血迹来。
大夫十分敬业地给婉仪上好药,又开了方子。
钟妈妈早已收回对自家姑娘的猜疑,提心吊胆地问大夫:“大夫,我家姑娘的手不会废吧?会不会留下疤痕?”
大夫捋着山羊胡须摇头:“伤口太深了,还不知道伤没伤到手上的筋脉?是以现在很难下决定。”
阿萝一听,急忙跑到婉仪面前安慰道:“姑娘,你别怕……。”
她才开口,就被钟妈妈一连串的话语打断了:
“这可怎么办呢?手残了就不好嫁人了!伯爷会打死我的。”
见姑娘的面色变了几变,阿萝就去拉钟妈妈。
可是钟妈妈依然手足无措地唠叨着。
“钟妈妈!送大夫出去,顺便拿药吧。”
婉仪冷冷地出了声,这声音不算大,可是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地威严。
让钟妈妈忍不住猛地一激灵,连忙收起眼泪,恭敬地送钟大夫出去。
钟妈妈刚送完大夫回来,就见这宅子里的管事老刘,带着武大家的媳妇潘氏进来,给婉仪请罪。
刘管事一来,就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了下去:“是小老儿无能,小老儿管教无方,这才让潘氏冲撞了姑娘!
小老儿现在把她带来,给姑娘赔礼道歉!希望姑娘能原谅她的一时糊涂。”
衣衫不整、鼻青脸肿的潘氏,也跪在那里请罪:“姑娘,是小妇人一时被鬼迷了头,这才无意中冒犯姑娘的!
还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小妇人真心悔过的份上,原谅小妇人这一回吧!”
看来,这道歉并非潘氏的本意,是以她并没有多少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