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尚未说完,一名斥候十万火急来报曰:“东北角有一支人马向我军疾行而来,人数约在五千,半柱香后可抵达我军。”</p>
亚父长眉顿时竖起,道:“此必是敌军,探知我等在此。”</p>
言眺跃跃欲试道:“来犯的才五千人,不是我三千龙骧精锐的对手,不必怕他。亚父,我亲自带队,只须给我一千人,我保教其有来无回。”</p>
亚父点一点头,道:“眺儿多加小心。”</p>
言眺大喜,亲自点了一千人去了。</p>
言眺走了不到片刻,又有斥候来报道:“东南角有大约上万人,黑衣黑甲,直扑我军而来。”</p>
想不到施贵还分出了这许多兵力来剿杀我等。</p>
亚父略一沉吟,吩咐道:“传令下去,我军全速退回申渡城。”</p>
我原本想着,以我与五妹的武功,各杀个两、三千人不在话下,我那两百亲卫队虽非武林高手,遇上寻常小兵也可以一当十,何况还有五十名龙骧骑兵,总体来看,这支敌军万人队并非对付不了。</p>
只是亚父想来定要按万全之策来行事,不会容我冒风险,我还是顺他心意为好。</p>
走出不到四十里,左右两边忽然喊杀声震天,呼啸声中无数箭矢从四面飞来,瞬间将我军人马射倒一片。我不及去接方天画戟,忙从马鞍旁摘下黄金棍舞作一团,上护自身,下护白马。我军将士只惊慌大呼:“不好!有埋伏!”亚父大喝道:“不必惊慌!敌军主力皆在吴王坡,此间埋伏的兵力定不会多,不是我等精锐的对手!”我军这才稍稍镇定,举起盾牌,各掣兵刃御敌。</p>
呐喊声中,两边密林中钻出无数黑甲兵,持枪杀来,只见旗帜飘扬,人影重重,不知有多少兵力。</p>
亚父喝道:“我等不知深浅,切莫恋战,当且战且退,往东北角撤退。”</p>
我急忙命郭灵道:“你率龙骧军五十骑与两百亲卫队牢牢护住小娘子左右,决不可有失!”</p>
郭灵道:“两百亲卫队足可护住小娘子,不如让骑兵跟着郎君…”</p>
我断然道:“我足可自保!”一催长鬃白马,提画戟当先冲入敌兵中。</p>
敌兵尚不知我是谁,纷纷挺枪向我刺来,我一戟一个,或挑或划,抖腕间如抛沙袋般抛出一具具尸身,周围顿时空出一片场地,面前敌兵现出恐惧之色,畏缩着不敢上前。忽有人喊道:“林睿意!他是南剑之盟盟主林睿意!”</p>
我高声道:“不错!我正是林睿意!此时投降,我饶尔等不死!”一面纵马向前,一面搜寻统领之人,欲先将其擒住。</p>
一人在敌兵后面叫道:“杀了林贼,赏五万金,封上将军!谁敢投降,我杀他全家!”敌兵听得此言,又复上前向我杀来。</p>
我舞起画戟,瞬间又挑飞数十人,却又涌来更多人,将我围在当中。我只不停厮杀,暗忖待我杀得四、五千人,五妹必也能杀得三、四千人,加起来当有上万人,施贵的埋伏之兵总不见得有两、三万之众罢?</p>
不料杀了顿饭功夫,敌兵却不见少,我暗觉不妙。此时远处一名亚父亲兵向我喊道:“主公快撤,切勿恋战!”</p>
我想起亚父之令,遂辨明方位,拨转马头,往东北角且战且退,一边搜寻五妹身影。</p>
亚父有机谋且内力极深,当不致有失,我只担心五妹体力不支。一瞥眼间,却于枯草丛里瞧见躲避的甘允。他不会武功,只趴在草间,面上颇有惊惧之色。我一戟劈倒几个敌兵,向他道:“快来拉住我马尾!”甘允踉跄而出,拉住白马尾巴,竭力跟着白马奔走。</p>
我喝道:“南剑之盟的兄弟随我来!”一面手中画戟不停,护住两人及坐骑,一面放慢马速,以便甘允跟上。敌兵虽众,已不敢再正面拦我。我从容出了圈子,跑出十里,勒停了白马,往身后看时,后面跟上的兵将约有三、四百人,只是不见亚父或五妹。</p>
我问甘允道:“你可瞧见亚父或是萧娘子?”</p>
甘允举袖拭汗,仍略有颤抖,道:“我只瞧见主公之妹由郭灵护着已往东北撤走,元帅与萧娘子皆未见着。”</p>
我听得妹妹安然无恙,心中遂松,高声道:“各位龙骧军的兄弟都随我去和副盟主汇合。”</p>
众人轰然答应,我见已有人让了一匹马给甘允,再复催马小跑往东北角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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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进间,一个身着鸦青服色的人影从前方草丛闪了出来,在我马头前拜倒,道:“主公,你可到了!”</p>
我认得他是我亲卫队中一人,名唤韩丰,勒停白马道:“韩丰,你可是来接应我的?”</p>
韩丰道:“正是,元帅和萧娘子早已到了,与副盟主汇合在一处。元帅说先前说好之地离吴王坡太近,已率众向西北撤走。但因主公不知,特派我来接应,所幸遇到的正是主公。主公这便随我来。”</p>
我听得众人都已汇合,心中一定,道:“好,你在前方带路。”</p>
韩丰脚程颇快,不多时,果见亚父等在不远处等着我。妹妹远远瞧见我已是奔了过来,叫道:“哥哥!哥哥!”</p>
我下马上下打量她,见她完好无损,连身上血迹也没几处,伸手抚了抚了她发鬓,微微一笑道:“哥哥无恙,不必担心。你可安好?”</p>
妹妹点点头,笑道:“高手都在我身边,我岂能不安好?”</p>
言眺迎上前道:“三哥,想不到那施贵果真狡诈如狐,三面设伏,折了我们许多兄弟,当真可恶。”神色间颇为沮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