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瘦男人没有理会他,直接转过了身子,“好了,吃完就好些修炼吧,你这三鼎修为,放在东陆的同龄人里,可真有些不够看。”
少年听到这话后却是将头稍稍低了下去,他没有告诉其他人,师傅说他尚是一名婴孩的时候便是三鼎武夫,他修炼了十余年,没有进步分毫。
师傅告诉他,兴许是他的身体里有些桎梏,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契机来将之解除。
他这一等,等了足足十余年也没有丝毫起色,他不由得怀疑起师傅的教学水平来。
渐渐的他已经对修行一事逐渐看淡,不然也不会如此钟情于南宫胤的每一次惊天动地的“表演”,或许这才是自己真正该走的路吧。
天很快便黑了下来,用过晚餐后一个时辰少年便推开了莫执戈的房门。
房间里摆放着一盆炉火,里面燃烧的柴火不停的蹦出火星。
莫执戈看着这直接推开自己房门的少年,显然有些吃惊,他可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这么早就来了,他撇了撇嘴角,将眉头锁了起来。
他说道:“帮我加点柴火。”
卫文鼎听到这话后也没有多疑,从旁边的木柴堆里拿出几块放入了火堆中。
“莫叔,您叫我来有啥事诶?”少年看着正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写些什么东西的男人,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了些什么药。
“你先在这烤烤火,这二月间的晚上都是容易着凉的。”
“城里边可比这冷多了,您放心,我着凉不了。”卫文鼎打破砂锅问到底,对着男人穷追不舍。
莫执戈没有表示,反而继续在桌上勾勾画画。
卫文鼎觉得有些自找没趣,也自顾自的盘腿坐在了火炉旁,他看见这准备好的三个蒲团,心里也猜出了个大概,今晚定是南宫胤与莫执戈要与自己说些什么了。
过了约莫半晌,莫执戈的房门再次被推开,少年笑嘻嘻的看着进来的清瘦男人,男人也对他回以笑脸,“呀,文鼎来得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还要在房里多想想公主嘞。”
南宫胤一开口便是中午的话题,让少年瞪大了双眼,这男人还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南宫大哥你这说的哪里话......你这一天净是取笑我了。”说罢,少年双眼一横,皱着眉头看向了大大咧咧的南宫胤。
“好了好了,南宫大兄弟也别戏弄他了。”莫执戈将桌上的纸张卷了起来,并站起了身,他转过头来直接将这纸张交给了南宫胤。
南宫胤取过了这纸张,变戏法般的便令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卫文鼎知道这就是南宫胤的芥子袋,这东西南宫胤曾装下了一整个不夜营军士的食物,不得不说神奇。
莫执戈盘腿坐在了最靠里的蒲团上,双手似乎有些僵硬,他将双手靠近炉火取暖,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他仔细的选择词语,低头缓声说道:“其实我今天叫你来,你大概也是猜到了些端倪的。”
少年看着牢牢将目光锁在炉火中的将军,说道:“是不是和中午那座次有关?”
莫执戈眼神一亮,心里想着这国子不愧是国子,“按照大祭酒的意思,这西域南下之行,你便暂代不夜营指挥了。”
卫文鼎不可思议的望着这极为认真的男人,“又是大祭酒?大祭酒不只是只能管着国子监么......”
南宫胤望着少年不解的眼神,稍稍吐出了一口气,说道:“咱大卫国有些不一样,以后你慢慢会明白的,大祭酒的确是一个眼光独到的智者。”
莫执戈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小小的印信,“这是致果校尉印信,虽然只是一个正七品的小官,但你主要是管着不夜营,这官职也就是个象征性的东西。”他顿了顿,“若是你表现得不够好,说不准一回到大卫国便会被收回了。”
少年郑重的接过了这枚通体隽黑的印信,上面四四方方的写着:致果校尉。
“其实大祭酒期盼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莫执戈看着低着头观察印信的卫文鼎,“你好好把握呀。”
说完这话,他又想到了那晚卫文鼎突然借用他的威信,命令不夜营自荀无疾那突围,这个少年的肚子里是肯定有东西的,毕竟是骠骑将军教出来的徒弟。
“西域之行并不简单,将这重担压在我的肩上,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卫文鼎摇了摇头。
“那你且说说怎么不简单?”南宫胤从芥子袋中取出了一个架子,上面串着一只腿肉。
卫文鼎没想到这南宫胤竟然私藏了些东西,原来都留着晚上加餐,怪不得白日里吃得这么少。
“就拿这拜庭国来说,他们的一名公主便对东陆的东西了如指掌,她知道我们多以五人为单位,便一个房间留出五张床。”
“还有桌上的两套餐具,那刀叉显然是他们这边的餐具,她特意让人准备了咱们用的筷子。”少年想到这,也迟疑了一番,“我觉得一个人拼命学习邻国的文化,不单单是求学这么简单的。”
南宫胤重重的敲了敲少年的天灵盖,“我当你瞧出了什么呢!结果还是在人公主身上,你就是被这小姑娘牵走了魂儿!”
卫文鼎的神情有些难堪,脸上写满了一句话:难道还有别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