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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天鬼王目光一厉,浑身气势陡然一变,手中拐杖一动,一股苍茫的气息开始从体内扩散开来,这股气息所到之处,色彩似乎都变了一下,这股无形的气息在他周围升腾,仿佛强行夺走了一块天地,而宵天鬼王,就在这片天地中间,为绝对主宰!
季江南惊诧的看过来,这是什么?
“武道一途本就是逆流而上,武者修行己身学习天地规则之力,而当武者的修为到达一定程度时,就可以借用规则之力,嗯,强行借用,说白了就是以自己的内息囊括一小片天地,自己就是这片小天地的主人,”沈云川看了一眼犹如两个土包子一样震惊的季江南和方唯玉,开口解释道,“这片小天地,武者称之为“域”!宵天鬼王为何叫这个外号?宵为夜幕之意,宵天,即为夜空,夜空下的鬼王,这就是他的域。”
季江南犹自惊诧,这是他从未听过见过的,七剑门内尚未有人达到这样的高度,即便是江乘月,也还未曾触及。
“夜空中的鬼王,是因为他修习的功法与夜色有关?江湖上关于宵天鬼王的传说不少,却没有任何关于他武道功法的来源。”方唯玉惊诧之后回神,他本是商人,虽也习武,但志在商道,不会向季江南一般震惊。
“啧,这个嘛……”沈云川语调拖得极长,忽然就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
“嘁!”方唯玉没好气的白了一眼,不再追问。
白色的婴蛊逃的很快,且来回的在竹枝之间穿插,很难捕捉,宵天鬼王立于竹枝之上,动作不紧不慢,域的张开使的本就寡淡的月色越发朦胧,因他背着月光,季江南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看见他将手中的拐杖反手别了一个角度,似乎很随意的将拐杖抛了出去。
拐杖离手之时,宵天鬼王周身那股无形的域也消弭无形,只有一根并不直溜的木头拐杖在空中直直划过,拐杖上边并没有罡气扩散或者杀机升腾,内敛到极致,就如同一个完全不会武功的人随意丢出去的一截木头。
季江南摇了摇头,这个境界离他太远,他根本什么都看不出来,就连他对于杀气那股敏锐的感知,也完全失了方向。
凝虚宗师之上,是他目前连仰望都望不到的境界。
婴蛊能为万蛊之王,自然是有些许灵智的,虽然它并没有感觉到那截木头条子对它有什么威胁,但作为天地灵物与生俱来的,就是趋吉避凶,所以它犹豫了一下,选择依照灵性,避开那根拐杖。
可就在它避开拐杖方向之时,拐杖已经近它十步,才入十步之内,婴蛊突然觉得自己不受控制,极度的恐慌令它再次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嚎,在十步这个范围内,它的速度似乎受到了压制,那截不起眼的拐杖轻而易举的穿透了它的身体,剧痛使的婴蛊奋力的张开翅膀想要挣脱,然而那截木棍之上突然爆发出一股极强的劲气,像钢针一样穿透内脏。
“叽——!!!”婴蛊终于不在哭嚎,而是一声凄厉的痛叫,撕裂的双翼不断渗血,左翼从根部折断,重重的往下方砸落。
早已经持伞而立的唐莲立刻一跃而起,双手持伞于身侧一转,机关伞上层层叠叠的伞面就变成了无数把小型飞刀,呼啸着奔掉落的婴蛊而去!
密密麻麻的飞刀袭来,婴蛊再次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仅剩一只的翅膀扑腾着想避开,但胸口那截拐杖伤它太狠,纵使它是蛊王,但它并不完整,这样的伤势也足够致命了。
婴蛊徒劳的挣扎着,数十把飞刀刀刀中身,婴蛊已经叫不出来了,像一只被射杀的鸟一样,落在满是泥土的地面上,生机逐渐消逝。
众人心头一震,终于死了,这只婴蛊可控制大量的黄金蜘蛛,还会吸食人血,青竹寨的那个山凹里,已经有好几具被吸干的尸体,死状极为可怖。
只要婴蛊一死,那扇门就可以打开,门的后面,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一切。
季江南抬头看向前方,那片山脉被宵天鬼王打崩,矮小的山脉被夷为平地,上边稀疏的站着一些人,离得远,季江南看不清是哪些,唯独一身锦衣的夏侯旭倒是看得真切,他站的地方不在中心,距离人群有好大一截,刚巧就在那轮寡淡的月亮之下,双手负与身后,夜风一起衣袂飞扬。
两侧的山头上不知何时站起来一排排的军士,浑身黑甲,沉默的站在山坡上,像矗立着的石雕。
这里的人都为着即将打开的密库各自肚肠,唯夏侯旭一人远离人群独立,仿佛在淡然的看着一场闹剧,他自己既不激动,也不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