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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望乡关相邻的汉北关,宁西将军展鹏飞的死,导致漠北的沙匪们迎来一次大清缴,而负责清缴的,就是第一任六扇门西北道总捕头薛临义。
连云寨一十七位当家,尽数葬身漠北。
数年之后,西北道江湖出现了一号人物,轻功身法卓著,因行动飘逸如鹤,故而有了个“灵鹤王”的称号,其为人散漫,居无定所四处流离,但论轻功身法而言,可当得起大晋江湖第一人。
袁晓似乎喝醉了,土黄色的面皮满是风沙刮擦过的痕迹,双目中盛着一层淡淡的光,这个高大魁梧的汉子,靠在山洞的岩壁,伸手去接滴落的水珠,宛如一个哲人。
如果忽略他讲到激动时一口一个狗娘养的杂碎,顺便问候不知故事中哪一位的七舅姥姥等等下十八代女性家属的话。
袁晓讲得唾沫横飞,方唯玉在一旁安静的听着,神色平淡。
这些故事从他被师父捡回去开始就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讲过,袁晓好酒,喝完酒之后的人话很多,每喝醉一回,就拉着两个徒弟听他讲过去的辉煌历史。
江湖飒飒风满路,天涯过处,酒馆小茶肆,一碗风烟一碗旧事。
走江湖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故事,现如今从袁晓口中讲来的故事,多的是一种追忆与遗憾,遥记孤烟明月下的美酒逍遥,快意恩仇的生死之交,那些过往的愤怒与悲伤,似乎已经变成了扬过的风沙,不知何处去。
袁晓回神,又看向季江南,呵呵笑道:“我认识你那王八蛋师父的时候,连云寨还在,他那脾气像沟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不过是抢了他一坛子酒喝,就大怒拔剑要来砍我,结果被兄弟几个揍了一顿,本来也没放心,谁知他还生生找到连云寨来了。”
季江南正听得仔细,不禁问道:“之后呢?”
“之后?”袁晓又笑了起来,“当然是又输了一回,不过那王八蛋耍诈,动手之前打了个赌,若是我赢了,那他赔我五十坛好酒,若是我输了,我赔他五十坛好酒,并让他揍一顿出气,我一听就答应了,结果就是他输了,我找他要赌注,隔天他就拎了一坛子酒来,我问他我的酒呢?”
“他就把酒的封盖翻过来给我看,才知道漠北庸城内,有一家酒馆就叫五十坛酒馆。”
季江南目瞪口呆,这种耍无赖的风格,可不像他的师父。
方唯玉乐了,这些故事可没听师父说过。
袁晓也笑:“我在漠北多年,这么理直气壮耍无赖的还是头一回见,偏偏还端着一脸本该如此的神色,之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来连云寨找我打一场,誓要把他的场子找回去,老王八蛋说翻脸就翻脸,前一刻还蹲一块喝酒,下一刻就开始拔剑,脾气臭,还横得很,有道理讲就将道理,没道理讲就拿拳头给你讲出三分道理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拉下面子来道歉,嘴巴毒骂人比老子还顺溜,我就奇怪了,你小子是哪根筋搭错了给这老王八蛋当徒弟?”
季江南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这倒是实话,他师父曲难行在七剑门也是出了名的不好惹,脾气臭,专横又护短,不讲道理嘴巴毒,而且曲难行也一直是这么教季江南的,都说凌剑阁的人脾气横,说翻脸就翻脸,大约也是来源于曲难行的调教,其中就包括季江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