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易别吼得缩了一下,抱着两卷书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的望着季江南。
季江南回头继续走,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回头看时,徐子易蹲在松枝后面探头探脑,也不管那小截树枝怎么能挡的住他整个人,躲地一本正经,看得鬼鬼祟祟。
季江南一股气差点没上来,这是当他瞎还是当他傻?
见季江南一直盯着他,徐子易有些不好意思的走了出来,先行了个揖礼,道:“方才错将壮士认作劫道的匪徒,小可失礼了,在此赔罪。”
“我再说一遍,别跟着我!”季江南的耐性即将耗尽。
季江南的脸色很难看,徐子易却一脸开心的走了过来,语气十分雀跃:“小可来的路上听人说这山里住了个妖怪,进来就出不去,可我辈读书人,怎能相信这种荒谬之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这是老师教导小可的,小可上了山,却迷了路,壮士若认得路,带小可一路如何?”
“子曰,有朋自远方来,不易乐乎。又有诗云,四海皆兄弟,谁为行路人。相见即为缘分,这位壮士可愿与小可为友?”
“子曰……”
在徐子易的下一个子曰出口时,季江南忍无可忍扬手准备给他一手刀,这家伙太聒噪了。
徐子易见季江南抬手,习惯性一躲,这一躲就跌下了斜面的土坡,下方是低矮的松树林,季江南原本也没想让他死,本能的伸手,脚下的石头松动,一个趔趄,没拉住人反而先一步滚了下去。
季江南第一反应是一把将长剑杵向地面,可眼前的景物突然一花,开始变了模样,而他准备杵剑的动作也顿了下来,眼前的树荫开始变得浓密,季江南一路磕磕绊绊的滚下来,浑身都疼,突然撞上了一块石头,震得胸口一痛,眼前一瞬发黑,才缓过来,就听见徐子易震耳欲聋的哭嚎声。
季江南扶着树干站起来,看清这是一片平缓的松林,这些松树生长得很高,有些年头了,地面铺着一层厚厚的松针,这里除了松树和满地的松针什么都没有,顺着哭嚎声看过去,徐子易双脚被缚,倒吊在一棵高大的松树上,脸朝下涨得通红,被吓坏了,哇哇哇又开始嚎。
这一抬头,才发现,这几棵松树上,都挂着不少尸骨,大多已经化为白骨,其中也还有两个活人,正是李疏桐与李唐。
李疏桐没有倒吊,而是双手被绑竖直吊在高空,另一棵树上的李唐满身血痕,两人皆在昏迷之中。
季江南没动,在他的感知中,这片松林中,足有七八人,单境界与他相当的,就有三个,其他几人暂时感觉不出来。
松树上一阵抖动,一条碧绿色的绸带从上垂落,一声娇笑声响起,一名青衣女子抓着绸缎落了下来,轻巧的落地,右手拖着一条鞭子,笑嘻嘻的站在松树下,面带笑容,眼神却异常凶横。
“季江南,我们又见面了。”
“赵菱。”季江南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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