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晓也没拒绝,笑呵呵的看着两人埋头大吃,等二人吃得差不多了,又递水袋,季江南喝了一口又吐了出来,这他娘的是烈酒!他能喝不错,但不是在他刚啃完一条獐子腿又噎又腻的时候给他来一口烈酒,这换谁谁喝得下去?
喝了一口还没来得及嘲笑季江南的沈云川也吐了,两人一起怒视这个不干人事儿的老土匪。
还没等两人开口,老土匪就赏了两人一个暴栗。
“骂老子土匪是吧?骂老子老混蛋是吧?骂老子王八羔子是吧?现在给你们两个见识一下什么叫老土匪!!”袁晓突然变脸,一手一个拎起来,一脚一脚的踹向两人的屁股。
沈云川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像拎个奶娃娃一样拎着踢屁股,懵了一下顿时炸了:“老王八羔子!你敢踢我屁股?放老子下来!老子要和你单挑!”
袁晓一听乐了,踢得更起劲了:“你让老子放老子就放啊?老子偏不!老子就要踢你屁股!”
季江南见状很干脆的放弃抵抗,这老土匪的武功之高不在门主之下,叫嚣只会被收拾得更惨。
夜风徐徐的山顶,一堆篝火随风摇曳,一个身材高大汉子正一手拎着一个少年,一脚一脚像踢皮球一样将两人踢来踢去。
活像个变态。
夜风在吹,雀鸟在低声呢喃,沈云川在鬼哭狼嚎。
第二日见了二人的方唯玉一见面就大笑起来,又觉得这么笑有辱斯文,以扇掩面,笑得之间鼻子不见眼。
沈云川立即来气了,打不过袁晓,没理由收拾不了他徒弟啊?于是气势汹汹的了。
季江南沉默着揉了揉拳头。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方唯玉从一开始的嘲笑到破口大骂,两个孙子自己去找收拾怎么能怪到他头来?
一刻钟后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结束,方唯玉的头发散了,折扇也被撕成两半,气得坐在椅子徒劳的用撕烂的扇子扇风,一个劲儿的骂两个混账玩意儿不是东西。
他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他这么有身份的人被殴打,还是一对二,是可忍孰不可忍!
要么在沉默中爆发,要么在沉默中继续沉默,衡量了一下双方的实力之后,方唯玉放弃了打回来的念头,一想到他们会在师父那里挨最毒的打,瞬间心理平衡了。
心理平衡之后的方唯玉大方的邀二人去仙鹤楼喝酒,顺便把齐风定莫涯也一起叫。
去了仙鹤楼才知道,仙鹤楼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两个胡姬,在大厅里搭了个台子跳舞,胡姬衣着艳丽,两条手臂和肚脐一圈的小腰都露了出来,半截短小的衫将胡姬的身材曲线勾勒出来,加极具异域风情的舞蹈和露出面纱的一双勾人摄魄的眼睛,着实吸引人的眼球,胡姬踩着急促的鼓点,在纱幔间回旋起舞,曼妙身姿,舞衣罗香,别有一番动人之美。
莫涯作为一名标准的纨绔,这点阵仗倒吓不到他,还极为专业的评论这胡姬的鼓点踩错了。
齐风定是个对什么都好奇的,但一看对方是个胡姬,立刻收回目光专心喝酒,年少时在关外见过太多残暴的西域人,对这种胡姬升不起什么喜爱,甚至觉得厌恶。
方唯玉在人前一向是个斯文儒雅的书生形象,一举一动都像谪仙落凡,连片衣角都要走出仙气飘飘的范儿来,折扇轻摇,怎么看都是个十分有教养的有为青年。
沈云川则瞪大眼睛,怒斥好好一个酒楼搞这种青楼做派,简直世风日下!正义凛然的说完,开始和莫涯凑在一起讨论哪个胡姬更漂亮。
季江南看了一会儿觉得索然无味,低头喝酒,倒是这酒楼里的甜瓜不错,清脆可口。
再次小商山的时候,沈云川死活不去,硬说自己的轻功已经登峰造极,不需要再去学那老混蛋的身法,他要是去了他就是孙子!
说实话对于袁晓这种简单粗暴到极点的手法,季江南也有些发憷,但思量再三还是咬咬牙去了,他的时间不多,不拼命的话,他怎么在三年之内达到宗师境!
袁晓很惊讶除了他两个被迫练习的徒弟之外,还真有不要命的坚持来学。
袁晓对敢于求学的后辈都很大方,只要愿意学他就教,只不过大部分是闻着他的名声来学了一天就跑了,这小子能坚持再来,说明不论勇气和毅力都是一流,嗯,老王八蛋挑徒弟的眼光不错。
在反反复复被袁晓一脚踢下山崖后,季江南的身法速度在以可见的速度见长。
六月初一,沈云川约定的一个月时间到了,在听雪城,还有一个叫关风月的家伙等着和他决斗。
沈云川向来洒脱,也不搞什么送别的晚宴什么的,就知会了众人一声,从方唯玉那里敲诈了一千两银子,把长剑往腰带里一插,揣着银票心满意足的走了。
临走前撂下一句话,有空可以到听雪城一游,当然,得先等他把那个整天穿的跟奔丧一样的关风月解决掉。
沈云川走出南门,恰逢照样升起,从侧边斜斜的照了下来,把影子拉得很长,官道两旁是栽种的梧桐树,官道下方就是农田,夏季的清晨来得早,太阳还没升来,空气略显潮湿。
沈云川头也不回的举起手臂遥遥晃了晃,干脆利落的走了。
季江南跟着袁晓学习轻功身法,还需要些时日,此番走玉华山道,就是沈云川一人前去。
有时候季江南会羡慕沈云川,看得清楚想的明白,不会钻牛角尖也不会被心魔所控,无论来去都自由洒脱,鲜少有绊得住脚的东西,就像他在去年腊月突然出现,现在又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这是真正的自在之人,剑道长随心中,无论身处何处,都无所畏惧。
人生来去,聚散无常,坐看庭前朝云起,闲听夜雨扫落花。
江湖这么大,可也终会再见的。!--章节内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