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湖四海皆兄弟,大家都是一家人,不知道兄弟尊姓大名,来自何处,要去哪里?”
“免贵姓王,单名一卓字。我是从沧水府来的,打算去白茫府拜访亲友。”黑衣人答道。
在《策马江湖》的世界中,面积最大的一个国家名为大炎国,占地面积极广,雄霸于天地之间,周边虽然也有不少邻国,但那些都是附属小国,不成气候,需要年年进贡岁岁来朝。
大炎国的行政区划分为五个等级,依次为省、府、县、乡、村。
红尘客栈所在的位置是青木府,北出中关即可到达广袤寒冷的白茫府,如果顺着官道南下则可到达鱼米之乡沧水府。而青木府、白茫府、沧水府三府,统一规划在四大省之一“北倶省”的管辖之下。
名为王卓的黑衣人自称自己是从沧水府来的,那里距离此地可不算近了,足有百里之遥。
“客官远道而来,想必一定很累了,就在我这小店里好好休息休息吧。”沈落霞说话间笑着探出了白皙的手掌,抓向了王卓罩脸用的面纱,“这屋里又没有风沙,客官不用再戴这这个了。”
王卓见此举动,立即伸出手掌挡掉了沈落霞的手,并退后了一步,淡淡道:“我这个人面上有疮,容貌丑陋,唯恐吓到旁人,所以常年都戴着面纱。掌柜的还是不要动我这个面纱才好。”
“原来是生疮了,客官可真幸运,我祖上都是医生,留有一良方专治各种疮,你不妨让我给你看看你的脸,没准我能治好。”沈落霞说着一翻手腕,玉手又以另外一个刁钻的角度伸向了王卓的面纱。她此举只是要试探对方,并不想惹怒对方,所以手上并未使出内力,只是平平常常地伸过去而已。
“我这恶疾已染多年,遍访了无数名医都没能治好,已经不打算再浪费时间治疗了,掌柜的好意我心领了。”王卓又退一步,躲开了那只玉手,说话时的语气沉重了几分。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勉强了。”沈落霞识相地收回了手,她知道对方说什么也不会以真面目示人了,再试探下去只怕会打草惊蛇,眼下还是收手为妙。她不动声色地转头望向了赵正,“小赵,别愣着了,快带这位贵客进房间休息吧。”
赵正应了一声,领着自称王卓的男人到了天字号房的门前,用钥匙拧开了锁头,将王卓带了进去。赵正进屋后用抹布擦了擦座椅,请王卓坐下,随后出了屋,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热气腾腾的茶壶。他为王卓倒了一杯热茶,然后将茶壶放在了桌子上,又离开了。
如此反复进出几次,赵正又是准备早饭,又是准备洗澡水,这才将王卓打点好了,擦擦汗离开了天字号房。
王卓吃饱喝足之后,关上了房门,抬手在浴盆中抓了一把,试了试水温,随后解下了斗笠,开始宽衣解带。
就在这时候,天字号房墙壁上的一副山水画出现了异动,左下角的山峦乱石出现了一个豆粒大的小孔,这个孔周围都是复杂的线条跟笔墨,所以极难分辨,乍一眼看过去绝对无法发现。在这个小孔之后,躲着一道敏锐的目光,目光的主人正是沈落霞。
为了探清楚目标的身份,沈落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打开了古画后面的暗格,通过小孔偷偷向隔壁屋观看。她之所以故意让赵正把黑衣人领到这个房间,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小孔之中,黑衣男人摘掉了斗笠,将其丢到了床上,露出了真正的面容。他年约四十,神色阴沉,下巴上满是胡茬,脸上有一些疙瘩,但是绝无什么脓疮,可见刚才那番话只是用来搪塞沈落霞的而已,估计连名字都是假的。黑衣男人的脸上有个比较显著的特征,在他的右脸颊上面,有个黑色的痦子,痦子上长着一根颇长的汗毛。
沈落霞眼皮一跳,隐约觉得此人有点面熟,可一时间想不起来是谁。
黑衣男人左脱右脱,很快脱光了衣服,泡进了宽大的浴盆之中,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睛,静静享受。
“他的身子骨不怎么健硕,那个活儿倒是挺长的,还有屁*股也不错,蛮圆的。”沈落霞心中对于黑衣男人品评论足一番,缓缓放下了古画,堵住了小孔。
沈落霞起身自立,美眸流转,回想着在哪里见过这张脸,眼中忽然间就是一亮,想到了此人的身份。她快步走向柜子,拉开抽屉,又拉开了底部的暗格,从中取出了一沓黄纸。这些纸张上画着一个个男人的人头像,在下面标注着名字跟银两,竟然是一沓悬赏令。沈落霞在一沓悬赏令中翻找一阵子,从中抽出了一张。
只见这张悬赏令上面的人头像的右脸颊上也生有一个长毛的黑痦子,而且眉宇间也跟那黑衣男人一般无二。
在人头像的下面,赫然写着:
乙级要犯王鸠,江湖绰号翻山毒鸟,悬赏金七千两。
经过衙门调查,此人曾于普庆五年三月毒杀赤阳府李员外一家,将李员外一家的钱财盗取一空,作案后潜逃至今。如有提供重要消息者,赏银五百两,如有可逮捕此人者,赏银七千两。在各地省、府、县级官府均可领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