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降妖师,什么妖魔鬼怪没有见过,无论如何你也就是个人,怎的还能吓到我?”
“我……”那人声音梗在喉中,说不出来。
姜仙凝又伸手去拨那人头发:“无碍,你让我看看,若真把我吓跑了,也省得你浪费口舌对我讲你的故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那人本能的躲了一下,便没再继续闪开身,任凭姜仙凝摆弄自己。
乍一掀开头发,首先映入姜仙凝眼帘的是一张虽是肮脏,但却还算清秀的小脸。这是一个小女孩的脸,约莫八九岁,一只忽闪的大眼睛看了看姜仙凝,便闪闪躲躲,不知看哪里好。
“除了脏点,哪里吓人?真是能作践自己。如此清秀。”
小女孩却抿了抿嘴,自己撩起了另一边的头发。另一边面庞刚一显露,姜仙凝心中便忽的一抽,瞬间窒息了一瞬。只见这另一半脸蛋一片焦黑,眼睛皱成一团,嘴也辨不出形状,只好似黑不上戳了个洞。
姜仙凝强自镇定下来,道:“这是怎么弄得?”
小女孩深深吸了口气,又放下头发,道:“这脸,要说起原因,便要一件件,一桩桩,把我家的冤屈也都要说个清楚。”
姜仙凝听小女孩如此说,便也坐在地上,道:“洗耳恭听。”
小女孩道:“我叫柳青梅,这镇子还不是鬼镇的时候,我虽不是大家大户的闺门小姐,但我家以贩布为生也算家境殷实,不愁吃喝,家里工人仆妇二三十口,偶尔年节还得雇一两个短工。
我六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小男孩。父亲说是在送布的路上捡的。那小孩比我大上几岁,长得很是俊俏。我家里没有男孩,母亲身体不好,又不能再生养。如今捡了个乖巧听话,又长得俊的小男孩,父亲,母亲都很高兴。给他起了名字,叫柳青烟。让我认他做哥哥。
只是这小孩来了之后,便出了不少怪事。”
姜仙凝道:“出了什么怪事?”
柳青梅道:“起初,真真是和和美美的过了大概三五个月。后来,青烟哥哥就经常不睡在自己卧房。有时在门口,有时在大堂,有时都出了宅子,跑到大街上了。
父母以为他着了魔怔,便请了几个道长来家里做法,却没什么效果。
再过得些日子,竟然也不止是青烟哥哥到处跑了。家里经常东西移动了位置,或不见了什么物件,也有些仆人,睡时一个位置,醒来一个位置。
于是,家里沸沸扬扬,都盛传家里入了鬼怪,父亲母亲于是害怕的很,又请了镇上知名的道长来家里驱鬼。但驱来驱去,非但不见好,而且还开始丢东西。今日丢些字画,明日丢些书籍。总之,日日不得安宁,却没闹得什么大动静。
我父亲母亲在家里经常谈到此事,也是心里惴惴不安,害怕的很。但是却不敢表露出什么。一是怕众人说三道四坏了生意,也是怕青烟哥哥多心。毕竟是自从他来了便一直不消停起来。”
姜仙凝道:“那此事到底与你青烟哥哥有没有关系?你们可有人去查?”
柳青梅道:“其实,世间的事情,即便没有因果,但是人们想的多了,便有了因果。何况……若是有些因果的,便更加不留情面,说的声色俱厉,让人不想承认也不能了。”
说着,又叹口气道:“此一事,本就是因青烟哥哥而起,就是他来了之后才怪事重重。而且种种怪事都是围绕他出现的。于是,虽然外面人怎得说,父亲都会回他几句难听之言,但到得家中,父亲却还是让青烟哥哥说些怪事的原由。”
姜仙凝道:“你那青烟哥哥如何说?”
柳青梅道:“唉,青烟哥哥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只是他走到哪里,哪里便一片狼藉,最后沦为半个死城,只有青烟哥哥得以跑出来。继续跑到下一个城,但是依然如此,城中人过不得多少日子,便是死死伤伤,如同一座暗淡死城。”
姜仙凝道:“那这渡城也是如此吗?”
柳青梅道:“如今,这里叫渡城了吗?也罢,你若渡得我这城里若干冤魂,我们便以你为王,一切遵从姐姐意愿,保姐姐平安过得此城。”
姜仙凝笑笑:“诸事,未必随心所愿。但求无过于心。你且说说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柳青梅道:“便是如此了,我家收养了一个哥哥柳青烟,过了不过数月,家里不断闹鬼,邻居也是鬼怪频出。后来爹爹请了若干道长,均降服不了。
最后,只好请我家叔父出面,我家叔父是人间一位修佛大师的弟子,懂得降妖除魔的法术。此次请我叔父来,就是想要除了这鬼怪。谁知叔父查看了一圈,却道‘善恶终有报,一切皆因凡尘起’,说的此言,叔父便要走。无论家父如何阻拦,叔父看完宅子便走了。
后来又战战兢兢过了几个月。我们终于明白了,为何道长全都处理不了这悬疑的案子。
那日青烟哥哥正在亭子里跟几个老妈子钓鱼,突然来了一队人马,问我父亲要青烟哥哥。父亲自是不愿意,谁知,那队人马却道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