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听魑离要说佚城之事皆默默收声,静静候着等待魑离讲述。只听魑离莺声婉转细细讲述了近些年收集的关于佚城的线索。
原来,自三界之争后魑离因着同魖魓彻底翻了脸,便也无需再顾忌,待得伤势养好一些便直接回了清月宫毁掉以魂魄稳着的结界,收回半数魔息。此后不过十几日便恢复的七七八八,一如往日般妖媚了。
待魔息恢复如常,魑离要办的第一件事便是回魔域找魖魓的麻烦。当时魖魓和骁骥因着三界之战时先是被九龙神火罩烧了魔息,又被姜仙凝至上魔功伤了体魄,一时难以恢复,正躲在魔宫后的密室中修养。
魑离便是循着这个空当同刑风一路杀入魔宫密室,揪出了魖魓。当年魑离不让姜仙凝杀了魖魓和骁骥,便是因着想着还未问出佚城之事,也未寻得前魔君和大魔夫人的遗体。此次这难得的机会,魑离便想着一起问出所有缘由再杀了魖魓和骁骥。
谁知才问了一半,便被骁骥使诈启动了密室内的玄虚阵法,幸而这密阵魑离自前魔君时便早已知晓,只是魖魓这些年做了不少改动,魑离二人最后只得全身退出,却未能捉住魖魓和骁骥。但此行终究是不虚,毕竟是将佚城之事问出了大半,只是魔君遗体却是一个字没来得及问。
“佚城可是有阵法障眼?”刑岳听到此处忍不住问出口。
“并非,我们忽的找不到佚城是因着佚城本非城,不过是个空间幻象而已。”刑岳问完魑离含笑并未作答,刑风却在旁边开了口。
“空间幻象?障眼法?”
“并非障眼法。佚城不过是个法器所设的空间幻象,那法器释放之时便在四周空间形成一个扭曲空间与我们的空间相隔离,便是佚城。因着这法器需得吞吐吸纳,待气息耗尽之时这法器便将空间收回,待气息蕴满便再次放出。此规律便是每日子时佚城门开,只待一个时辰便又归于法器之中了。故此我们入了佚城不过多久便一直是夜晚,因着我们一直都在那法器之中。”
“如此说来那法器是有多大?能容得下一个城池和千百人?”姜仙凝闻听此种说法甚是难以理解,“魖魓说的未必就是真话,以魖魓为人,难道不会欺骗清月君吗?”
魑离含笑着摇摇头:“此次却不会,我给他吃了一种魔药,一刻之内若是口不对心,便心脉倒血爆心而亡。故此,他只能少说,却不能扯谎。”
“那法器也未必多大,许是只有魂魄进去了也未可知。”刑岳忽然接话。
“断然不是只入了魂魄,你进去之前可是见过一众人魔的肉身立在城外?”姜仙凝质问道。
“若是佚城为法器所为,我到是知晓一物,与此景甚相契合。”他人还在捉摸不定,姜问曦此时却是一语中的。
“哦?姜真人可是知晓此法器为何物?”刑风立即追问。
“幼时曾听家兄同他人提起,缥缈本有一物,是此前一位掌门仙人炼制的法器,可制造人间幻境,出入自由却不曾存在于世间,可出入却不可触及,自外看不过是个坛子,走入去却是城池,楼阁,花草植物一应俱全。此物称为‘内里乾坤’。但终归只是传说,并未有人亲眼见过。”
姜问曦此言一出,话音未落,魑离便立即站起身,忽一击掌兴奋的道:“便是此物,说来甚是一般无二,只是因何传说中的器物如今便全都现世了?前几日所见的饕餮亦是上古之物,不过功法差了些而已,其他竟是一丝不差,若不是刑岳的法器,当真还是不宜应对。”
众人皆是一番沉默,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刑风缓缓站起身,于众人扫视一番,道:“无论影大人是何目的,此时我们确实难以猜测,按照魖魓在三界之战时所言,影大人是助他魔界三族争得三界霸主之位,但于关键时刻却是不曾出这最后一力,可见影大人同魖魓一族并非一心,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再一事,影大人要构陷姜真人是为得何因?三界之争时影大人并未赶尽杀绝,仙门众人却因何要对姜真人和阿凝痛下杀手。
再若当时姜真人生死未卜,仙门众人只为针对阿凝,此次却因何非得要了阿凝性命?此一事又是因何?
这些因果好似并未有联系,但却好似一一皆有相关,如今影大人同魔族想来必是有些联系,至于多少联系,魖魓所言未必为真未必为假,便是无需论证,这联系不过多少而已。但仙门特别是归元派与影大人有无联系,有多少联系,便只是猜测而已。一如此前诸位所言,若三族皆是一呼而应又要如何?便是捉到影大人又要如何?”刑风步步走上前来,一一分析这当前局势,但此一番分析依旧不知因果,依旧不得要领,只影大人于三界之联系便是分不清理不顺。
“你我于此地便是想破头皮若无影大人亲口印证也不过是胡乱猜测而已。假若影大人果真于三界皆有联系,我们却待要如何?可有何定论?”姜仙凝忽的插言,一语中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沉默,姜仙凝此言不差,若是影大人于三界皆有内应,仅仅在座几人却是无能为力的。况且影大人不知得了何种秘术,竟是上古神兽也能御得,上古法器也能令其再生,若是再得了三界之力便是人间仙界任其逍遥了。
“既是无可猜测,便无需再猜,只先去了便好,此时想得再多,倒时也需得随机应变。当年在佚城对战君夜殇之时也不过适时而战而已。”刑岳此时亦站起身,似是不想再多做讨论,随便挥一挥手准备回自己屋子去了。
“上次去佚城如何能一样?上次不是有清月君做内应?若是没有清月君多年的掌控你们因何就能打败君夜殇?别说救我,便是找到地牢都绝非易事。如今若是面对的是佚城之主,更比君夜殇高上一头,怎能毫无部署便胡乱前往,若如此怕不是上门送死。”姜若清本是不敢多言,但眼看刑岳毫无头绪毫无部署便要回去睡了,一时心急,便急急插起了嘴。
“此时并未见过佚城,便是如魑离所言,能不能找到佚城也未可知,要如何部署,便是部署了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刑岳听姜若清说完,转身好不在意的说了一句,“你们若是非要部署便随意谈吧,只分派好我的执事便好,我还是回去养精蓄锐,待去佚城之时生龙活虎才好。”
言罢,刑岳转身退出了正堂,独自回屋中休息去了。姜问曦此时亦是站起身准备离去,魑离更加是一派无所谓,也站起身准备离开。
“师祖,莫不是我们也不筹谋一下便要走了吗?”姜若清见师祖也要走了,一时着急,急忙追问起来。
“刑岳所言不错,此时便是想得再多许是连佚城也找不到,有何可筹谋之事?”师祖难得诸多言语,姜若清自是不敢再有何意义,只得跟着姜问曦向门外走去。
“师尊,”才走了几步,只听姜仙凝自身后轻声叫道。
姜问曦闻言微微一顿,缓缓转头看着姜仙凝,言语竟毫无前时冷淡,只温软的问了一句:“凝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