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问曦点头。
“凝儿发信号的时候,看到了北方的珠玑花,可是大师兄他们?”姜仙凝有些担心,此处便出师不利,屡屡受挫,大师兄别是在来路上也出了什么问题。
“有可能,为师本也是要一起去的,看到凝儿发的血珠玑,我们便分头行动了。你大师兄此时还未到,怕是遇到什么事情,你两人若无甚大碍,为师还是要去北面看看的。”
姜仙凝也想一起去,但无奈实在难以御剑,全身如同被打散了一般。只得到马车中休息,静坐调息,以求快点恢复。刑岳也是无力再战,也坐在马车后歇着了。
姜问曦看两人坐好,在马车周围布了结界,便奔北面去了。
姜仙凝在胸前摸了摸,还有些丹药,随便翻找了一下,竟然找到几颗上品的凝肌精蕴丹。固本培元,活血生肌的宝药。一炉只炼了两颗,这些年也就炼了这五颗,从来舍不得吃。此时,也顾不得什么舍得不舍得,拿出两颗,自己一颗,刑岳一颗。
姜仙凝服过丹药,胸中郁郁之气顿觉舒爽不少。再擦些外用生肌的凝霜。彼时火辣辣如同散架般的感觉也隐约不见了。
姜仙凝提一提气,仿佛又活了过来。从马车后门探出头,“刑岑凌,你可真不中用,我一个女儿家如今都丹气回转,又生龙活虎了。你怎得还是羸羸弱弱,一副病娇的样子。”语毕撇一撇嘴,用眼斜睨着刑岳。
刑岳不以为然的道:“是呀,你有个好师尊,我可没有。伤成这样还得自己走回来,也不好意思走太慢拖累你们。你可知我尽用了洪荒之力呀。”
姜仙凝呵呵的笑出了声,“我有一物,管你吃了舒服的很。你要怎么报答我?”
刑岳一听,也来了精神,“我早就听说你炼丹的术法,独树一帜,想是无人能及。有什么好丹,拿来我鉴赏鉴赏。若是真好,给你广为天下传,怎么样。”
姜仙凝给了刑岳一个白眼,笑了一声,道:“谁要广为天下传,你若吃了觉得好,便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刑岳笑呵呵的道:“你便是不给我吃丹药,我亦可答应你一件事。几件事都行。但说便是。”
姜仙凝沉下脸,郑重道:“此事非彼事,你答应我便好。”
刑岳点头:“那是自然。”
“今日之约并非儿戏,刑岑凌日后定要信守诺言。”
刑岳疑惑的看着姜仙凝:“你莫不是要我杀父弑母,灭了全族吧?说的这样凝重。”
姜仙凝一脸无奈:“自是不会叫你做伤天害理之事,只管信守诺言便好。”
刑岳笑着拍拍胸脯:“我刑岳何等人也,君子一言胜九鼎,他日必当信守诺言,允姜仙凝一事,为此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你可放心了?”
姜仙凝满意的点点头,拿出一颗泛着光泽的丹药。刑岳一看便知是个好药。
“这可是上品良药,这些年我也只练得五颗。如何?我甚是够朋友吧?”
刑岳堆着笑道:“那是,那是!”伸手拿了丹药塞入口中。此丹入口即化,如一股清流沿着喉咙沁入五脏六腑,顿时全身清澈,心脉淤塞之处皆通畅舒爽。刑岳口中一边叨叨着“好丹,好丹……”一边调息打坐,引丹田之气游走五脏八脉,修复受伤的脏器。
姜仙凝靠在车尾的仓栏上,看着唠唠叨叨的刑岳,竟觉得,如若同师尊在人间过这繁繁索索,唠唠叨叨的日子也是人间致欢。不觉嘴角挂了一丝笑意。眼皮渐渐沉重,竟睡了过去。
这一睡竟然做了梦。修仙之人除非有人如梦,应该是不会做梦的。此时许是身体虚弱,血气亏损,竟然坠入梦里。
姜仙凝一人行走在白雾弥漫的林中小路,两旁树木参天,巨大的树冠隐在迷雾中,仿佛一张张巨大的脸,俯视路上行走的姜仙凝。小路幽深遥远不知通向何处。
姜仙凝一人在路上行走,不知尽头。直走得心疲力竭,双腿仿佛坠了千斤巨石,再也迈不动一步。忽然,远远的路上,白雾中出现一个身影,只有恍恍惚惚一个影子。但姜仙凝断定,那是师尊,就是师尊。
姜仙凝顿觉神清气爽奔师尊跑去,又直跑到筋疲力竭,便在地上爬,爬到四肢鲜血直流,便在地上蠕动……最后,终于一丝力气也用不出,只能趴在地上喘气,渐渐的似乎连喘息都力气也没有了。那人却仍然只是迷雾中一个白影。
姜仙凝心中难过,师尊为何追不上?难道没发现凝儿吗?累死凝儿了……
正想着,前方迷雾中的白影慢慢回转,靠近姜仙凝。姜仙凝用尽力气抬头,师尊的脸映入眼帘。
姜仙凝心中流过一丝暖意,开心的笑起来:“师尊,师尊终于看见凝儿啦?师尊怎得走得那样快,凝儿追的好累!”
姜问曦脸上并无喜悦之色,仍是清冷一片,眼中透着一丝探寻,目光在姜仙凝脸上细细扫过。
姜仙凝被看的有些心虚:“师尊!凝儿脸上有些什么吗?”
姜问曦脸上多了一丝冷漠,眼神伶俐起来:“你竟是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