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秋跟在清澜郡主的后面,这回从所谓的闺房换到了厢房,而且侍女也增加了不少,明显是在避嫌,对梅儿的安排,她还是挺满意的。
不过在徐太医进去诊脉之时,她伸手拦住了徐太医的去路。
“容公子,这是何意?”徐太医心里忐忑,毕竟自己之前才说错话,得罪了这个容家旁支族人,莫不是现在就要找他的麻烦吧?
赵裕也侧目看过来,不过没有作声,而是背着手站在一旁。
容静秋没有看赵裕的举动,而是压低声音与徐太医道,“徐太医,在下希望你进去给三姑娘诊脉的时候,尽一个医者的本分,至于那些神神叨叨的话切莫出口,三姑娘忌讳这些,她不爱听的。”
她一生最讨厌的就是这些算命之说,当年就因为这样,她才会被放逐在这庄子里长大,所以至今都还有些耿耿于怀。
徐太医面容一凛,就因为多嘴多舌,现在被人质疑医德,他面上顿时赧然,忙作揖道,“容公子放心,在下必定谨记,不会随便卖弄。”
容静秋本来对这徐太医的不喜已经荡到谷底了,心里对他充斥着不信任,但现在看到他真诚悔过,她对他的印象这才稍稍好了那么一丢丢。
她一边还礼一边道,“那三姑娘的病就有劳徐太医了,请务必尽心。”
不管梅儿是从庄子哪儿扒拉出来的病人来冒充,她都希望真的能医好对方的病,这也算是给人家的报酬不是?
徐太医的面色当即严肃起来,与容静秋再点了点头,就提着医箱进去了。
容静秋扮演的容十七身为容家旁支族人,自然不用太过避嫌,于是朝赵裕道,“还请殿下在此候着,草民进去看看。”
赵裕摆了摆手示意她随意,而他自己则挑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金三看了看,也只能无奈地坐到赵裕的身旁,现在再着急也无济于事,得等太医诊了脉才能知道结果。
容静秋朝柳志轩看了看,柳志轩当即会意地上前安排人给赵裕和金三奉茶,然后自己则随侍在一旁。
容静秋这才掀帘子进去,里面的屋子不大,但摆了屏风在床前,从屏风的一角看去,帐子被掩得严严实实,只有半截苍白的手腕伸了出来,还是隔着屏风放到徐太医面前的。
徐太医忙示意一旁的侍女将容三姑娘的手腕搁到诊脉垫上,然后就是一方洁白的巾帕盖在那手腕处,徐太医这才坐下把手搭在对方的脉搏处,认真听脉。
容静秋没有做声,而是站在一旁敛息等待。
清澜郡主踱到她身边,低声与她耳语了几句。
容静秋点了下头,然后两人就一语不发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惟有帐子里偶尔传出几声克制的咳嗽声,听起来有点渗得慌。
好半晌,徐太医又示意换另一只手。
光是诊脉就花了不少时间,望闻问切这四样,能进行的只有问切两项了,自有侍女代答,全程帐子里的容三姑娘都没怎么作过声,对给高门女眷看病,徐太医一向是谨小慎微的,不该问的话半句也不会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