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香炉盖,浑厚悠远的香气慢慢从中钻了出来,逐渐弥漫了整间屋子。
华贵的床边,陈远正满意地看着挂在墙上的画,“美人如斯。”
“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户部尚书?”陈远将目光从那副画收了回来,摩挲了一下大拇指上的玉环,“程立得这么大晚上来干什么?”
“......”内侍没有说话,他们这个新陛下脾气可是不怎么好,前几天先皇驾崩那天,可是有不少人就这么随着去了。
“算了,让他去书房那边等着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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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立得站在空荡荡的书房里,正前方挂着的是开朝圣祖的画像。他颤抖着手从袖子中掏出了手帕,擦了擦额前的汗。
今天下午回去的时候,自己的女儿突然和自己说了这件事,理智上他是不太相信的。但是想到这几年的事情,他又不得不相信自己女儿说的预知能力。
程家本和京中的落魄侯府是差不多的,但是就因为相信了程叶嘉,他救了先帝,成功拿到了军粮的肥差。
在这次先帝驾崩的事情中,也是因为听了程叶嘉的话,第一批向太子投诚,也成功挤掉了原先的户部尚书。但是今天程叶嘉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大了,可是关系国运的事情啊。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步一步,像是度量过,克制又威严。
“参见陛下。”
陈远从他身边走过,头也没转,“起来吧,程大人大晚上过来是为了什么?”
刚刚爬起的程立得又跪了下去,“今日祈福结束,我于寺外闲逛,偶遇一位老僧,老僧只对老臣说了一句话。”来之前,程叶嘉就和他商量好了,这件事全数推到别人身上去,她能预知的事情是千万不能说出来的。
“说。”陈远这才抬眼看了看他。
程立得咽了口口水,还是将程叶嘉今天所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凤入雀巢,国运将损。”
“凤入雀巢?凤入雀巢。”
程立得也没想到,这句堪称大逆不道的话,陈远居然越读越开心,甚至转头问了一句:“那位大师可说是哪家的凤?”
“大师并没有说,但是看了一眼北边。”
“北边北边。”陈远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大了,侧头问了旁边站着的那人:“我记得,辛明达的家是安在了北街那边?”
“是!”
“好啊。”陈远一拍桌子,程立得的心“咯噔”跳了一下,“程爱卿,不知可能找到那位大师?”
程立得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一位云游的师父,大约...大约...是找不到了。”
云游的?陈远绕过桌子走到程立得身前,“程爱卿,你知道对我说谎是什么罪吗?”
程立得额头的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哐”地一声,磕在了地上,连连请罪:“臣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