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单手举起行礼,道:“大师来自菩提寺,佛法高深,清静空明。无事不会惊动修禅之人,既入老衲苦修禅室,必有大事。至于什么大事,一看便知!”
空禅看明宣,明宣也是修苦禅的,看起来同样瘦得皮包骨,眼里精光明显,明明一把骨头的人,脚下却很轻捷,精神也很好。
和明成的沉稳宁和不同,明宣显得锐利得多。
就这样,两人一直到了这送子禅院外,看见院门大开,里面灯光明亮,明成不由得就皱了皱眉。
明宣是堂主,他虽修苦禅,更多的是主管着法坛会的讲经事宜,对于寺中的事,也有更多消息来源,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又见这么大阵仗,首先就变了脸色。
及至夏文锦的声音传来,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空禅对着夏文锦喊道:“你没事吧?”
夏文锦道:“暂时没事!”
空禅卖功地道:“我要不来,你抵挡得住吗?”
夏文锦道:“抵挡不了,你没看到我都要跳崖了吗?”
空禅喜笑颜开地道:“那你欠我一条命!”
夏文锦敷衍地道:“是是是,欠呢,先欠着!”
在明成与明庆剑拔弩张的时候,空禅这话实在太过让人无语,但他是菩提寺来的高僧,谁也没有觉得不正常。尤其是明成明宣,还露出敬佩之意。
天下人都知道,菩提寺的高僧越是修得正果,越是时常没有正形,六百多年前的住持虚云大师的事迹,天下谁人不知?
明庆对明成的质问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他冷笑一声:“明成师兄,整个寺里的人都可以对我问罪,独你不能!”
明成道:“为何?”
明庆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倒是说说看,五年前,石安寺是什么样子的?”
明成缓缓道:“佛殿一间,偏殿两座,僧庐数处!”
“香火如何?”
“香火微薄!”
“僧众如何?”
“不到五十人!”
明庆昂然道:“如今如何?”
明成老实回答:“佛殿一间,菩萨重塑金身。偏殿十座,禅院无数,僧众增了十倍,香火鼎盛!”
明庆冷笑一声,更添几分傲然,逼视着明成:“你身为住持,凭心而论,这是你的功劳吗?”
明成皱眉:“并不是!”
明庆咄咄逼人地道:“若不是我,石安寺能到今天规模?能拥有这么多信众?能有这么多香火吗?”
明成皱眉:“不能!”
“你身为住持,任由佛寺凋敝,菩萨蒙尘,香火微薄,入不敷出,僧人都快走光了。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明成傲然:“你除了苦修,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如今你是既得利益者,你竟然指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