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的激烈时刻,两岸都沸腾起来,凤怀音转头看向众人,每个人都满眼激动,连瑶贵妃都伸着头看,脸上全是笑意。
她突然觉得十分失落——原来怀安和怀述曾经的生活这么精彩、有趣。和她在云浮谷的那三天是多么枯燥、乏味啊。她突然开始很羡慕这里的众小姐,她们有那么多和他们共同的的精彩回忆,而自己只有云浮谷中枯燥的练习和满屋子的书。
在她走神的时候,比赛已经结束了,胜利的队伍拔下自己赛道上的那枚红旗,举着红旗满面荣光地划回岸边。有人给他们的龙舟上绑了红布,还有一群少女为他们戴上花环。
赵花晴解释道:“按照习俗,胜者的龙舟要绑上红布,然后装满粽子沉入河中。而心仪胜者的女子可以为胜者戴上花环。”
凤怀音笑道:“有趣的习俗。”
礼司大人再次出面,宣布第二轮比赛开始。这一轮是容歌众公子之间的竞赛,竟有红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队伍,下面的小姐们都开始看向自己心仪的公子,激动不已。凤怀音伸着头想看看有没有凤怀安和越王,却发现没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这一次的比赛两岸依然都热血沸腾,下面的小姐们有的开始大声为喜欢的男子助威,引得身边其它小姐一阵戏谑。很快,比赛分出了胜负。但凤怀音发现,不管是胜者还是负者,都被喜欢自己的女子献上了花环。
赵花晴捏捏凤怀音的手:“重头戏来了。”
四架龙舟出现在起点,分别是红,青,白,黑四色。船头四人分别是郑云深、萧则、怀安太子和越王。这四架龙舟上人并不多,舟上的人全部穿和舟同色的衣服,露出膀子,大秀身材。郑云深那一船纨绔子弟正在和萧则船上文邹邹的书生们打趣,郑云深笑道:“阿则,若是我今天输给你,我就把自己包成粽子沉下去。”
萧则眉目间一片阳光灿烂:“那我可要担谋害瑞安王小世子的罪名了。”
凤怀安船上靠前面坐是赵家的几个兄弟,几人笑嘻嘻地冲越王船上靠前坐的黄家兄弟们说:“今年的黑白之争,我们可不会再输给你们了。”
黄家兄弟们也爽朗地笑起来:“放马过来吧,手下败将。”
“我也要参赛!”一个洪亮而稚嫩的声音传来,几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子推着龙舟下了水。凤怀音定睛一看,说话的竟然是凤怀延!
雍亲王摇头笑道:“又在胡闹!”
礼司侍大人刚要阻拦,明帝便说:“由着他去吧!”
凤怀延的小舟通体绛紫色,一派天家贵气。黄仲鸣在他身后,赵花晴指着黄仲鸣身后那个耳朵大大,额头突出的粉面小童说:“长温也在那儿!”
凤怀延小船上就坐了五个人,他一个人蹲在船头,手持一只巨桨,对着凤怀音的方向做了一个必胜的手势,看得凤怀音哭笑不得。
凤怀安看着这艘船上几个孩子露出的小细胳膊,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鼓声一起,五艘小船便飞速驶出。这五艘船上都是容歌城最尊贵的钻石王老五,小姐们的加油声都不敢太明目张胆了,生怕成为众矢之的。
黑白两色龙舟渐渐冲到了前面,红青紧随其后,绛紫则落在最后。
随着黑白之间的竞争愈发焦灼,终于有人大胆地喊了出来:“太子!太子!”
另一群人也大喊:“越王!越王!”
两岸像是浇了油的干柴被点着了一样,一瞬间燃烧起来,火浪滔天,整个容歌城上空都是沸腾着的“太子!太子!”和“越王!越王!”连瑶贵妃都走了出来跟着喊“越王”,明帝和太后等人也都坐不住了,所有人都走到栏杆前看着那河面上一黑一白两舟并驾齐驱。
最后的绛紫小舟上,凤怀延正竖着眉毛,两手迅速挥舞着巨桨,竟然渐渐追赶上了红青二色的小舟。
凤怀音走到礼司侍大人身边,拿起了他用于宣讲的喇叭形扩音工具,对着凤怀延小小的身影大声喊:“阿延!加油!”
她的声音把众人吓了一跳,所有人都回身看她,只见那带着银狐面具的窈窕身影捧着那只巨大的喇叭,又喊了一声:“阿延!加油!”她的声音响彻在南淝河上空,把容歌城来看赛龙舟的市民们都愣住了。
礼司侍大人赶紧跪下,明帝却温和的摆摆手:“由她去!”
瑶贵妃脸色变了。雍亲王妃神色复杂,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有人惊呼:“看呀!”
奇迹出现了。凤怀延一脸自信地笑着,直接站起身来立于船头,他手中的巨桨左一下右一下,已经快到众人看不清楚。绛紫小舟迅速超过了红青二色的小舟,与那黑白两舟不相上下了。他们人少,体重又轻,凤怀延又臂力惊人,竟是隐隐有超越黑白二舟的势头。
越王冷哼一声,加快了速度。凤怀安也不示弱,顿时又将绛紫小舟甩出一截。两岸又再次沸腾起来:“越王!越王!”“太子!太子!”
凤怀音又抬起大喇叭,让赵花晴跟她一起喊:“长温加油!仲鸣加油!”
凤怀延一听,竟然没给自己加油!顿时皱起眉毛,张嘴大喊:“啊——”他手上的动作更快了,那桨简直像电风扇一样转了起来。他脸色通红,脸上全是汗水,牙关紧咬着,眼珠只聚焦在终点那一面小小的旗子上。后面的四个小孩子在他的感染下也都热血沸腾了,纷纷半弓起身子,咬紧牙用尽吃奶的力气划了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绛紫小舟以半米的领先拔得头筹,全场都静了下来。
凤怀音笑眯眯的把喇叭交给礼司侍大人:“大人,怀音多有得罪,您该宣布冠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