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翩飞,谁人知是孩童少儿郎。
偌大的药田中,竟然生长着数不尽的珍贵草药,原来十里桃林外竟别有洞天。
“姬公子,此地乃何名称?为何会有十里桃林,又为何会有如此多的草药,如此宝地,我倒闻所未闻。”
姬浮玉走进药田,若苍翠青山中的一片白雪,又似倒影碧湖中的一弯明月。
“此地除我之外,无人再知。”
姬浮玉淡霜若雪。
“这是为何?那这十里桃林与药材皆是你亲手栽培?”
杏子烟一身素净长裙,柳叶眉细长秀美,勾起一潋滟的湖光春色。
“姬某在桃林外布下了奇门阵法,至于这桃林药材,乃我母亲所植。”
……
“想必你的母亲定是一位贤惠的女子。”
姬浮玉扯出田中的一株草药,面若素雪,笑似冷月。
“我出生之后便引来瘟疫,村民皆言我乃灾星,于是五岁那年,我便被遗弃,所以我能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只有这片桃林了。”
杏子烟一时愣在原地,她看着这人温雅的笑意,和不易察觉的落寞,她竟有些无措,原来姬浮玉竟然有如此悲惨的身世,所以他这喜怒无常的性子并非没有缘故。
“姬浮玉,那场瘟疫又与你何干,这本就和你没有关系,至于那些往事,就让他过去吧,更何况…你生的这般好看,要是换作我,怎样都不舍得扔掉呢。”
杏子烟义愤填膺的说着,又仗义的拍了拍姬浮玉的肩,表示安慰。
姬浮玉微微诧愣,这女子是在安慰他吗?
他嘴角微勾,生出几分邪魅来,只见他一抬眸,竟又变成无辜的神色,清纯可人。
“姬某生的好看?”
杏子烟咧了咧嘴,姬浮玉这是做甚,怎么画风突变?变得如此的……单纯?
“自然是…好看的。”
杏子烟语气不稳,她对姬浮玉的变化拿捏不定,此人城府至深,令人捉摸不透,就如同她初见此人那般。
“如何好看?”
姬浮玉不顾杏子烟难以言喻的目光,又继续问道。
“比桃花好看。”
“杏姑娘甚是敷衍。”
姬浮玉温雅一笑,眼眸清冷似水,如同平日里那般。
杏子烟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这样的姬浮玉透着疏离,但……
“……”
良久无言。
药田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看远处青山绿野,便觉身处于无边无涯的绿色波浪之中,风过无痕,两人在天地之间,甚是渺小。
其实姬浮玉有时也会有和今日相似的行为,譬如他喝醉酒时的粲然笑容,譬如他为自己胡乱包扎的发带和喂给自己的那大把药丸,又譬如,他藏起来的那包糕点。
“你看着姬某做甚?”
姬浮玉拿着草药,气定神闲,他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抬手间,袖口便随风浮动,飘逸若仙。
“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怎样的人。”
姬浮玉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会如此坦诚的说出,他是怎样的人?自然不是什么好人。
“杏姑娘莫不是还在同情姬某,因此改观了你素日里,对我的那些不好的判断?”
“……”
杏子烟不知该如何作答。
“你可知,你此刻同情的人,手上沾满了多少鲜血?”
“你可知,当朝白丞相因何而死?”
白丞相自尽那日,倒是突然,当日他在朝廷之上辱骂了皇帝祁无忧之后,便撞墙而去。
“他难道不是自尽而死?”
姬浮玉眼中渗出一丝冰冷,儒雅的外表下暗藏杀机。
“白丞相自尽的前一天,姬某送了一封信给他。”
“你有他的把柄?”
姬浮玉浅笑。
“姬某只是写道,内通乱贼,外通敌国,若不自尽,一经上报,灭族之祸即日便来。”
……
杏子烟心底渐渐渗出一阵密密麻麻,看着眼前这温和的人,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你为何想取他性命?”
“自是于我有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