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风与李长裕,同父不同母,一个就文雅中带着精明,一个就狂狷中带着冷清,大概是李长裕养尊处优惯了,细皮嫩肉白白净净,观其样貌,倒比弟弟李长风年轻,他热情的招呼,更热情的携了弟弟的手,一副想念至极的样子,安王府的客堂大的离谱,他的笑回荡其中。
同兄长不同的是,李长风喜欢无声的笑,面对兄长的热情他报之以淡淡一笑,那粗糙的肌肤,沧桑的目光,暗旧的衣裳,疏淡的个性,被李长裕比的毫无华彩,即便如此,这兄弟两个比肩而站,朝野上下,却对李长风更加畏惧,大概是他手中有兵心中有城府吧。
兄弟二人分左右落座,李长风开口第一句即是:“听说大哥把我的人抓了。”
他如此直接,又如此随意,但李长裕明白,他这是来管自己要人了,彼此都了解,李长裕了解他带不走人不会善罢甘休,早做了准备,也不遮遮掩掩,直言:“是,不过你放心,这事我对谁都没说,特别是父皇,因为那个女人竟然是齐国派来的细作,而你神甲军的人为了保护那个齐国的细作,不惜以下犯上对我动手,这事若是传到父皇耳中,对你可不利,是以为兄下了死令,不准任何人外传,可是,这到底怎么回事?神甲军怎么混入齐国的细作呢?而护送那个细作逃离的,竟然是你最器重的先锋营的人。”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没有一点询问的意思,直接给媒卿扣上细作的帽子,给先锋营那几个人扣上反叛的罪名。
然而,李长风并无丝毫的惊慌,端起茶杯抿了口:“大哥误会,那个女人并非什么齐国细作,她其实是穆剌老爹的女儿。”
倒是李长裕有几分奇怪了:“穆剌老爹的女儿?哪个穆剌老爹?他的女儿如何会出现在神甲军附近?”
李长风侃侃而谈:“还能是哪个,便是多年前救了我一条命的那个神医,市井妇孺都知道的,他女儿在几年前突然失踪,穆剌老爹唯这么一个女儿,痛彻心扉,找遍了京城未果,又托人各处打听,这事我是知道的,是以一找到他的女儿,便叫先锋营赶紧送回去,不想半路遇到大哥,发生误会。”
穆剌,尚京有名的神医,甚至会些巫术,找他看病的有,找他算命的也有,多年前李长风得了一种怪病,口不能言,手脚无力,太医们束手无策,最后有大臣给燕皇举荐了穆剌,燕皇于是下旨将民间郎中穆剌宣到宫中给李长风治病,穆剌不负众望,三副药下去,李长风活了过来,为了报答穆剌的救命之恩,纡尊降贵,称穆剌为老爹,彼此成了忘年交。
这一段,李长裕深知,他更知道另外一宗,当时李长风为了报恩,甚至想将穆剌的女儿纳为侧妃,可穆剌以地位悬殊婉拒了此事,没多久,穆剌的女儿便失踪了,多方怀疑是给专门贩卖人口的牙人拐走,不过李长裕却并不相信:“若那女人是穆剌的女儿,为何突然出现的几个黑衣人尊她为公主呢?且那几个人坦言是费青阳的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