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必须要比他更强。”
孟言裳与江万里对视着,她接着说道:“我们合作,我来想办法从阴天子那里要到足够压倒青石的灵魂能量,但是,我要你的灵魂功法。”
江万里的表情凝重起来:“为什么?你要它何用?我是打算把它带到坟墓里的。”
“不是我用,是别人,我也可以不看。具体等我回来之后再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行。”
孟言裳起身抱拳,说道:“那我就去了,等万事俱备,我就会与谢居欢重回浔阳城。”
楚亭城,对应阳界的广州城,约为秦汉时建立。与金陵城相同,楚亭城也没有城墙,人口数量很大,但却比金陵城富庶很多;古代风格的亭台,现代风格的广场和店铺,混杂其中,这与浔阳城有几分相似,但面积却比浔阳城大得多。谢居欢来到了楚亭城城隍庙,那是一栋新建的现代风格的大楼,附带着现代风格的花园。在三楼一间面积不太大,但明亮整洁的办公室中,谢居欢见到了城隍邓世昌。
邓世昌是阳界公元1894年牺牲的,阴天子在他死后很快找到了他的魂魄,委托他上任楚亭城城隍一职,至今算来,他已做了快70个冥界年的城隍了。但他在所有城隍中,仍然是极年轻的,比他年轻的,只有咸阳城城隍杨虎城了。邓世昌的魂体形象,竟是一个充满书卷气的中年男子,脸上带着几分儒雅和煦,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长衫。在他的脚边,蹲踞着一条威武的军犬,眼神明亮,嘴巴微微一张,露出皎白的牙齿和血红的舌头来,看上去倒是比主人更有历经沙场的气质。
邓世昌听到谢居欢是受孟言裳所托,来拿“大逆魂池”的,眼神马上变亮起来。他招呼属下沏茶,拉着谢居欢来到沙发上坐下,兴致满满地说:
“孟言裳这个小丫头啊!听说她转世到阳界啦?哦,那是约莫30个冥界年前的事情了,算下来,阳界也过了快90年了,她回来了?”
“嗯。”
“哎,当年我借走那东西,她也不急着往回要,转眼40多个冥界年过去了,现在才来……你说你是金陵城的无常?”
“是,下官是白无常,谢回字居欢,您叫我谢居欢就行。”
“居欢啊……金陵城现在怎么样了?”
谢居欢摇摇头说:“目前,没有什么好办法对付这个青石。虽然他现在不敢贸然进犯,但他应是为将来的大举进攻做准备,怕提前折损了势力罢了。”
邓世昌的表情凝重了下来,眉眼间终于显露了在阳世时那超凡的果决。他说道:
“如若需要,请秦良玉城隍和傅善祥城隍联合发布檄文。楚亭队伍已经收拾妥当,正卿只需一道命令,便可出发。”
“谢过邓城隍了,我回去会禀报两位城隍的。”谢居欢抱拳说道。
邓世昌点点头,表情缓和了许多,他拍了拍谢居欢的肩臂说:“哎,没想到,阳界好不容易和平盛世,咱们冥界倒是迎来了首次战乱……诶,居欢,你是怎么认识言裳的?怎么会帮她来拿那个东西?”
“实不相瞒,她想要复活的人,是我的旧搭档。其中故事,太为曲折复杂,我便不说与邓城隍听了。孟姑娘的信物在此,请邓城隍钧鉴。”
邓城隍接过谢居欢递过来的信笺看了一眼,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大意是请谢居欢帮她取回“大逆魂池”,此信为证,后面附上了带有孟言裳灵魂气息的法阵。即便已过40余年,邓城隍仍是分辨出了这股能量,虽然少了些青涩多了些成熟,但的确是属于孟言裳的灵魂气息。
他慢慢陷入了回忆之中,并向自己的爱犬招了招手。那条威猛的军犬见状乖乖走了过来,将头顶放在了他的手掌之下,让他摩挲着。
“太阳啊太阳……”他摩挲爱犬的头顶,先是自言自语了一番,然后对谢居欢说道:“我的这条犬,名叫太阳。你知不知道,它是冥界唯一一条犬魂?”
“额……哦!您借‘大逆魂池’,就是为了它?”
“对。当时我一意玉碎殉国,不想苟活,它来救我,我便抱着它一起沉入了海底。没想到,我死之后,来接引我的无常马上告诉了我,阴天子希望我出任楚亭城城隍。我回头看见太阳的魂魄碎成几片,不成形状,就漂浮在我的尸体旁,不肯离去。动物魂魄太为虚弱残破,无法进入冥界,可是我实在看不下去这光景,便向接我的无常问了保存残魂的方法,然后借了一盏拘魂台,把它的魂魄给拘走了。”
“后来,我做了楚亭城城隍,一直对太阳的残魂耿耿于怀,也一直在寻找修补和凝聚动物灵魂的方法。是孟言裳,当她听说我想修补和凝聚犬魂时,把‘大逆魂池’和孟氏前辈的笔记借给了我,我才能成功救回我的太阳。”
“唉,真是上年纪了,话也多,回忆起来没完没了……”邓城隍笑着站起身,谢居欢也赶忙站起来说“没关系没关系”。邓城隍走到一个保险柜前,扭了几下密码锁,打开了柜门,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扁扁的木盒,交到谢居欢手上。谢居欢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一个黑色的浅盆。
“好了,完璧归赵。另外,”邓城隍的眼睛里闪烁出一丝微妙的光芒,“我多一句嘴,你可以看看太阳,你看它多精神,多威猛,多雄壮……你们拿走的这个东西,使用时,要有心理准备……”
“谢邓城隍提醒,我想,孟姑娘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