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闻听李利一语道破自己手下的虚实,满脸杀气的匪首顿时脸露惊愕之情。随即他看着李利愈发冷静的神色,本想扬刀动手,却莫名感到一阵阵无端心悸。凭借多年打杀之中磨练出来的直觉,他清晰地感知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足以对自己构成致命的威胁,自己极有可能不是此人的对手。
“哼!”常年刀口舔血的敏锐直觉促使匪首再也不敢轻举妄动,随即他冷哼一声,沉声道:“某便是黑山黄巾头领眭固,你又是何人”
“眭固”乍听匪首道出姓名,李利顿时觉得这个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此人在史册中有何过人之处。
“叮———想知道我的名字,你还不够资格!”
随着一声轻呤响起,只见李利猝然拔出腰间佩剑,双腿稍稍用力夹紧马腹,极具灵性的骅骝马骤然跨出两步,既而前蹄扬起,迅疾如电地踏向眭固胸口。
“呃”霎时,名唤眭固的剽悍匪首骤然心惊,凭借身体本能地挥刀斩向飞身踏来的火红战马,脚下却急忙撤步,试图拉开双方的距离。毕竟他没有坐骑,徒步面对神骏至极的火红战马和俯身挥剑刺来的李利,尚未交手,便已身处劣势。
“锵!噔噔噔!”
战刀与长剑凌空相击,随着火花激射、抨击声响起的一瞬间,眭固被迫连续后退十余步,险之又险地避开飞身踏来的马蹄。随即他尚未回过神来,便觉眼前一暗。一个偌大的身躯完全遮挡住他的视线。电光火石间,他根本无暇多想,完全凭借无数次拼杀中锤炼出来的厮杀本能,侧身一矮,既而一个蹚地打滚,从飞身袭来的骅骝马胯下钻过去,再次躲过凶悍的马踏攻击。
一瞬间,眭固两次险之又险地躲避火红战马的连续飞踏攻击。令他暗呼侥幸之余,又极为狼狈,一种久违的耻辱感涌上心头。
“嗒嗒嗒!”
趁着李利策马转身的空挡,眭固翻身而起,攥紧手中的战刀,神情警惕地注视着勒马转身的白面男子和他胯下的火红战马。
就在此时,他顿觉右臂十分僵硬。手掌虎口处传来剧烈疼痛,攥紧刀柄的右手十分粘滑。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右手鲜血淋淋,虎口已然崩裂,犹如咧开的大嘴一样,鲜血横流。眼见自己右手伤势如此严重,一股钻心的痛楚再度汹涌而来。痛得他嘴角抽搐,满脸狰狞。
刚才躲避战马飞踏时,眭固对自己右臂的伤势尚不自知,集中精神全力避让战马的践踏。直到此刻得到喘息之机,他方知自己刚刚与白面男子的一击之中,自己整个右臂被男子的强大力道震得麻痹僵硬,虎口炸裂,血流如注。
小白脸竟然强悍如斯!
暗自惊叹之中,眭固微微抖动右臂,幸好右臂还能动。但抖动手臂时的剧痛却令他痛得龇牙咧嘴,嘴角剧烈抽搐。
亲身体会到“小白脸”的强大和他胯下红马的凶猛,眭固顿时面如酱色,暗道自己看走眼了,居然把此等强悍之人看做软弱可欺的白面书生,从而招致如此惨败。仅仅一次交手,小白脸就等于废掉他一只右臂,致使他右臂僵硬疼痛。虽然还能动弹,却根本用不上力。如此以来,他自身战力必然大减,已然取胜无望。能不能保住性命尚在两可之间。
这时眭固已经将取胜的希望寄托在自己手下一帮兄弟身上,只要他们能够击杀小白脸的帮手,然后群涌而上,定能打败小白脸。即使最终无法打杀此人,也能将其击退。而他眼下要做的事情就是与小白脸周旋,不求取胜,只要缠住他,不被他所杀就行。
“叮叮叮!”
“妈的,一群废物也敢阻挡老子,去死吧!”
纵马杀入劫匪战阵的桓飞,手中挥舞着一根长约丈八、堪堪一握的铁棒,棒头是三棱状的锋刃。跃马疾奔之中,他挥舞着铁棒打落密集的箭矢,随即犹如猛虎冲入羊群一般,挡在他面前的劫匪看似凶悍异常,却无人能够阻挡他的冲杀之势。随着战马一往无前地飞奔杀到,层次鲜明的劫匪方型战阵瞬间被他强行破开,随之被铁棒凌空飞舞打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组成有效的防御阵型。
随着桓飞一马当先杀入阵中,许褚和李挚二人不甘人后地跃马杀到;只有马云萝没有急冲冲地策马冲杀,而是不慌不忙地与李玄一起策马缓缓而行。这是李利早就交代过的事情,一旦遇袭或是遇到战事,马云萝不用上阵冲杀,只需保护好李玄即可。
其实李玄自身也习得武艺,骑术精湛,剑术也不差。而且,他身材高大,体形魁梧,倒也不是文质彬彬的纯粹书生。不过他对武艺兴趣不大,习而不精,顶多相当于二流身手,遇到一般厮杀场面尚能应付;若是遇到高手,他就危险了。
有鉴于此,李利便将他当做完全不会武艺的文士对待,专门给他组建了多达五百人的亲兵卫队,还给他派去一名游侠出身的拥有顶级战将下阶实力的卫队长。此番随行游历,李利本来想让许褚贴身保护李玄,却因许褚初来乍到,立功心切,又与李玄不熟,因此临时换成马云萝随行保护李玄的安全。
将近三百人的劫匪战阵,在桓飞、李挚和许褚三人同时出击之下,完全是不堪一击。随着三人策马冲入战阵当中,战阵瞬间崩溃,而放手冲杀的三人俨然是势如破竹,勇不可挡。这三人皆是当世顶尖高手,拥有万夫不当之勇;或许他们无法真正做到以一抵万,但是以三人之力冲杀三百人的劫匪战阵,那真是小菜一碟。完全没有挑战性。
“哒、哒、哒!”
回马转身之中,李利根本不用刻意扭头察看桓飞等人大杀四方的战斗场面,便知此战毫无悬念。随即他勒马转身,长剑入鞘,缓缓策马行至眭固身前,语气平静地问道:“现在如何,我可曾说过大话,虚张声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与我过不去”原本还想凭借数百手下取胜的眭固,此时心里哇凉哇凉的,看着一个个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兄弟倒在血泊中,他痛惜的心头滴血,神情极为痛苦。
看到眭固苍白阴沉的脸色,李利微微颔首,眼底闪过一抹赞赏之色。但是。他却不会因此而心存妇人之仁,更不会下令桓飞等人停手。因为这是劫匪们应有的下场,当他们肆意杀戮别人的时候,就应该做好有一天被别人所杀的心理准备。
杀人者,人恒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