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隶,洛阳郡守府
十日前的大将军令就是从这里发出的,因此很快得到诸侯们响应,甚是快捷。
历时一年的大兴土木,洛阳城修葺一新,重现了昔日大汉第一城的荣耀与风采。
洛阳城重建竣工,作为推动建城的发起人,也是这座坚城的拥有者,李利自然是亲临洛阳,举行盛大的筵席庆祝洛阳城落成。
竣工当日,第一批入住新城的百姓是一千户,约五千余人。与他们一起住进城池的还有参与重建的一百多家商贾缙绅,别看这些缙绅们数量不多,但他们所拥有的扈从、婢女和杂役却不少,足足三千余人,堪比李利治下的公卿待遇。(西凉律法明令,三公府邸所有侍从不得超过三百人。)
律法在前,商贾世家虽不是官场中人,却也不能置身于律法之外。于是他们压缩扈从、侍女和杂役数量,刚好踩线,不多不少整整三百人。李利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视而不见,至于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别人无从猜度。或许这也是商贾们对他的试探,探明他对商贾们的真实态度。
士、农、工、商四阶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除了强秦时期商人地位相当较高以外,商人一直处于社会底层,物质富庶,地位卑微,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社会现象。每逢太平盛世,商人的地位就会抬头,节节攀升;而身处乱世之中商人们就会受到打压,是被仇视的一个群体,颇有些老鼠过街人人喊打的趋势。
这几乎是朝代更迭、社会变革的惯例,屡见不鲜,亘古皆然。与之如影随形的还有另一条铁律:顺者昌逆者亡,伴随朝代更迭始末,从而成就了商贾们特有的生存之道,趋利避祸。从善如流,美其名曰“和气生财”。不管时代如何更迭变革,他们总能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甚至睁着眼睛说瞎话;只要有利可图,与什么人都能做买卖。
这是一个特殊群体,普通商家只能算是外围势力,无足轻重,只有传承上百年甚至更久的家族才会形成独有的经商之道,经久不息,传承不绝。
李利对待商贾有自己独特的认识与理解,相互协作、互相利用而已,谈不上私交。却也不歧视。
何况时下的商贾和缙绅大多都不是纯粹的商人,经商是为了积累财富,财富是为了进入仕途铺平道路,藉此抬高自己和整个家族的社会地位,从而谋求更大的利益和财富。这是一个固有的利益链。盘根错节,剪不断理还乱,也是推动社会发展和腐蚀统治阶层的根源。
毫不夸张地说,每一次朝代更迭、社会动荡都与他们有着本质的联系,是他们推动着社会不断向前迈进。至于结果是好是坏,不到尽头便无从得知。(一家之言,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书友一笑而过即可,不必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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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落成的洛阳尹府衙坐落在皇宫遗址西侧,而沦为废墟的皇宫则被围墙圈起来,里面还在施工修葺,暂时修建一座园林,留待日后再行区处。
早在去年重建洛阳城时。李利便将原河南郡与洛阳合并为一郡,又因洛阳曾是帝都,现为陪都,便改郡为尹,下辖二十多个县。算是李利治下比较大的郡,比长安犹有过之。
新任洛阳尹是张鲁曾经的谋士阎圃,其人颇有能力,谋略不凡,虽不能与郭嘉、荀彧、许攸等顶级谋士相比,却也有其过人之处。最重要的是阎圃务实俭朴,汉中郡能有今日之繁荣局面,他居功至伟;否则单靠张鲁治理郡县,汉中郡早就一穷二白了,遑论争霸
正是基于此,李利将他放在洛阳尹的位置上,俸禄堪比刺史,称得上是封疆大吏。诸葛瑾出任郡丞,郝昭出任洛阳守将,镇东将军波才屯兵于洛阳郊外。再加上洛阳八关修葺之后仍可使用,又有青龙营和陷阵营守护侧翼安全,因此洛阳城固若金汤;纵有十万敌军来犯,也能确保洛阳不失,御敌于国门之外。
郡守府大堂上,眼下已是李利的大将军行辕,阎圃、诸葛瑾等人搬至侧堂办公,互不干涉。此外,贾诩担任司隶校尉,兼领刺史,提领河东、河内、洛阳、弘农四郡,政务繁忙。李利亲临洛阳之后,贾诩便前往河内郡坐镇,河东河内二郡还残留着许多世家大族,甚至还有百年望族的存在,各县还是世家子弟掌管,关系极为复杂,盘根错节。处理这等繁琐政务和复杂局面,贾诩最为擅长,面善心狠,不动则已,动辄雷霆万钧,快刀斩乱麻。此举,李利可谓是知人善任,把贾诩这柄快刀派到河内郡,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史阿,不用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放松些,这里没有刺客。”大堂上,李利放下竹简,起身走到堂下,暮然回头便见金猊卫副统领史阿悄无声息地跟在自己身后,两人之间仅有一步之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