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似是有些不信,她好奇的在赵折云脸上碰了碰,入手一片冰凉,让她的心,再度狠狠地一颤。
在与张云等人回王都的路上,她曾经好奇的在赵折云酣睡时,想要伸手去触碰他的脸,来看看他那张面具下到底隐藏了一张什么样的脸。不过在她刚刚将手伸过去,离他的脸还有一根手指的距离时,后者便是猛地伸出手,一把捏住她的手腕,那冷漠的眼神以及冷冽的话语,让她心神一颤。
那时候她才知道,赵折云虽然看上去是在睡觉,但实际上,他只不过是在假寐,很少真正的睡着。除非他处于完全能够让他安心的环境中,否则绝对不会有丝毫的放松。那时候她对他这种警惕心投以深深的鄙视。
不过此时,当她的手触碰到赵折云的脸,而后者没有丝毫的反应时,她才知道,后者这一回是真的睡着了。他是真的,真的,很疲惫了。
似是因为睡得平稳了许多,赵折云的嘴角,一抹弧度,悄然勾起。
而在赵折云心里,阳阳有些纠结的咬着手指,叹了一口气,用一种老成的语气说道:“唉,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迷上谁不好,偏偏迷上哥哥了,真是罪孽,罪孽啊……”
他双手合十,面容严肃,仿佛一个虔诚的小和尚,光洁的头上几根稀疏的毛发让他显得颇为的可笑。不过片刻之后,他那胖嘟嘟的小脸上便是露出了苦恼之色,抱着小脑袋自言自语道:“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嫂子呢?”
芒砀山脉另外一处,一座小山边上,岩那巨大的身躯堵在山边上,如同一尊巨石,皮肤色上的土黄色光芒,使得他几乎与旁边的岩石融为一体。尤其是此刻夜色极浓,虽然月光不再被遮挡,但是他身上的皮肤仿佛能够吸收那种光芒,根本看不出来异样。
不过饶是他那般强悍的防守,此刻土黄色的皮肤上,仍然是沾染上了殷红的血迹,一道道细小的口子密密麻麻的,让人头皮发麻。
显然,在对方三个化虚境强者的围攻下,他的消耗也是很大。
而在他身边,张云翔狼狈的坐着,剧烈的穿着粗气。他一身的锦衣早已脱去,剩下一套轻便的黑色衣服,只是在那背上,一道狰狞的口子蔓延而过,血肉外翻,看起来便十分的疼。
他的脸上,也满是灰尘与血迹,极为的狼狈,那双往常十分明亮的眸子,此刻也是变得有些暗淡。
而除了他们两人,这里再没有了其他人,显然,那些侍卫,都已经在先前的追击战中身亡了。
“十三铁卫,全部战死,就连岩师你都身受重伤,而白齐老狗那边,还有两名化虚境武者,难道当真是天要亡我吗?”
张云翔看向一旁身形巨大如同小山的岩师,眼中不由得露出凄惶之色,陷入如此绝境,平时他再怎么临危不乱,现在也有些慌了。
岩是一个一年最多只会说几个字的人,在此刻同样也不会破天荒的说出什么安慰的话语,他只是用那坚毅而沉默的面庞看向不远处,眸子中,有着血丝缓缓凝聚。
白齐冷哼一声,远远的看了张云翔一眼,随即身形一动,向着远方疾掠而去。
很快,他便是回到了约定好的汇聚点,一眼便是看到了那躺在地上,气息极为虚弱的林杜生,面色当即大变,连忙抓住旁边一个银护卫的衣领,问道:“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周靖那老小子他们发现了这边的异动了?”
那银护卫被白齐的气势压迫的说不出来话,倒是此刻林杜生虚弱的开口,道:“没有,没有任何人,是杨忆,他一个人,干掉了我两名银护卫,把我打成重伤,至于你的那些护卫,基本就没有活口……”
“这不可能!”白齐当即暴喝一声,“你们都是灵世境武者,而且还有这么多人,你却告诉我你们被一个才不过筑基境的小杂种给打成这种狼狈的样子,你们是在逗我玩吗?”
林杜生脸色涨红,骄傲的他也是不愿承认,他们这般豪华的阵容,竟然在一个筑基境的小子面前铩羽而归,而且损失惨重,这简直就是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抽了无数个耳光。甚至现在,他还觉得之前那噩梦般的一幕,其实只是一场梦。
不过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终归还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脸不甘,缓缓道:“那小子手段太多太狠,思维缜密,心机极深,而且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种非人的冷静,实在是太过可怕。这样的对手,必须要除掉!”
听到他的话,白齐那暴怒的脸庞,也是缓缓涌上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片刻之后,他那带着杀意的声音,缓缓响起:“看来,这次不能放过了……”
芒砀山脉一处空地边上,有着一条小河。小河从远方蜿蜒而来,又向远方曲折而去。微红的夕阳很柔和,河水清清,反射着温柔而美好的光波。可以看见几只奇怪的鱼儿自由自在的游动着,安静祥和。河岸还生了许多野花,姹紫嫣红,艳丽动人。这里一派清净景象。
在河岸边上,一些干柴架在一起,升腾着火焰,但是那青烟却是没有笔直升上天去,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改变了方向,向着四周弥漫开去。
火堆旁,一个少女正在清洗两条肥美的鱼。她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小刀,熟练的在鱼的尾鳍处划开一道口子,然后刮鱼鳞,再串到一根青木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