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在徐州城只待了短短一刻钟的时间,这短短的时间里交代好了以后的一切事情,同时也让徐州城数百万将士的士气提升到了顶点,皇后叛国,长安城内乱这两件始终悬在所有人心头的阴霾开始消散。
对于唐国将士来说李休与唐皇有着区别,但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他们当然忠于唐皇,但大唐不是唐皇一个人的大唐,而是天下唐人的大唐,如果唐皇身死失去了领袖的子民在群龙无首的状态下会感到迷茫。
但李休有着皇室血脉,如果唐皇真的死了,李休继位在他们眼中也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
何况李休还是李来之的儿子,在军中的威望更高,无论是崔崖思还是北地都不会有什么异议。
当然,前提是李休是被迫上位,而不是主动上位。
但在李休自己看来他并没有做皇帝的打算,那个位子远远没有修行路上行走的痛快。
临走之前拥抱着聪小小抱了很长时间,将熊胖留在了梁小刀的身侧,自己则是寻了一匹快马朝着长安城跑了过去,徐州城距离长安城有着十日路程,他不敢有丝毫耽搁。
但在策马离开城门前的时候他还是勒马停了下来。
因为徐盈秀站在那里。
数年不见依旧是之前那一身熟悉的道袍装扮,只是整个人和几年前相比较起来要显得内敛文秀许多。
她的手里并没有拿着那根拂尘,李休眼眶微红,从马上跳了下去抱住了徐盈秀。
他很少会流露出什么特殊的感情出来,但徐盈秀对他来说就像是亲姐姐一样,从小到大都在照顾他,这世上他最怕的人就是徐盈秀,他怕徐盈秀生气,怕她伤心,怕她不如意。
所以即便自己和醉春风的关系再好,自己再如何讨厌王知唯他也始终没有影响过徐盈秀自己的选择。
徐盈秀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少爷已经成为四境修士了,进步真快。”
李休露出了笑容,这是他回到大唐之后第一次露出如此发自内心的笑容,他看着徐盈秀并没有说话,但他有很多话想说。
徐盈秀自然也看得出来,也知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于是说道:“先办正事要紧,我会在徐州城等你回来,到时候亲自下厨犒劳你。”
李休有些嫌弃:“青椒鱼土豆吗?”
徐盈秀瞪了他一眼。
李休再度抱了她一下,轻声道:“等这次事情结束,我就去烧了武当山,凭什么我捧在手里怕化了的姑娘到了别人眼里就不值钱了?”
徐盈秀眼眶一红,趴在李休怀里小声哭了出来。
她哭泣的声音很小,但却哭的很痛快。
这几年在武当山上是她距离王知唯最近的几年,但却同样是最远的几年。
这样的委屈从来没有人可以倾诉,直到眼下看见了李休,徐盈秀压抑了数年的心思终于是和泪水一同流淌了出来。
李休有些心疼,从小到大他只见过徐盈秀哭过几次,每一次都是因为自己,这一次却是因为别人。
“在徐州城等我回来,然后咱们带着人去把王知唯绑下来。”
李休抬手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然后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疾驰而去。
徐盈秀站在徐州城前,天空当中落下了皑皑白雪,风雪吹动了她的道袍,使得她的身影看起来变得有些模糊,乱人眼眸。
想要解救长安城的并不单单只有李休,此时此刻的长安城里,眼下还活着的二十位五境宗师全都齐聚一堂,聚集在东宫之内尽全力抵抗着护城大阵的侵蚀。
二十位五境宗师守护在东公四周,抵抗着护城大阵的同时也在保护着身受重伤的李弦一。
在东宫之内,李弦一躺在床上气若游丝,昏迷不醒,虽然还剩一口气,但是却仿佛随时都可能会死去。
新任国师陈彦彦和辅臣大相杨飞鸿以及国师府颜回与许子冀还有之前退入幕后的应子安以及一些朝廷命官基本上全都聚在东宫之内。
“都别愁眉苦脸的了,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让太子殿下苏醒过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联系到陛下,如今长安城的局面只有陛下出面才能够解决的掉。”
杨飞鸿环视着四周的百官们,沉声说道。
此刻的他和之前的怂怂模样可是大不相同,危机关头的他可顾不得在玩那些行走边缘之外的把戏。
百官们彼此对视,都是没有一个好方法。
陈彦彦皱眉道:“我们现如今能做的事情其实并不多。”
杨飞鸿偏头看着他。
陈彦彦解释道:“皇后既然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那就证明她有着足够的把握控制住了陛下,而且如今她的身边有着十五位五境宗师,还掌控着护城大阵,我们并没有机会能够接近陛下闭关的地方。”
万香城雪国和阴曹当初总共派来了二十六位五境宗师,只是他们的行踪和气息虽然隐秘,但却瞒不过长安城的这些顶尖宗师强者,在发现了马脚之后便开始了战斗,在付出了四位五境宗师的代价之后斩杀了皇后衣坊十一位宗师强者。
就在他们以为胜负已定的时候却发现皇后趁着这个大乱的时间不知用什么方法禁锢了唐皇,而且掌控了护城大阵,重伤了太子李弦一,如果不是他们赶到及时的话,恐怕李弦一已经死了。
但饶是如此李弦一体内的皇室血脉也已经被剥离干净,也就是说哪怕李弦一此刻苏醒,却也仍旧没有办法可以掌控护城大阵。
皇后还剩下十五位五境宗师,分别要看守住太子六率和其他官员,眼下所能够动用的不过只有七八位左右,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能够面前在护城大阵的磨杀之下守住东宫不失。
但这样的状况显然并不能持续太久,最多还能坚持半个月的时间众人便会被磨灭在护城大阵之内。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也是最让他们感到无力的事情。
曾经固若金汤的长安城,在出事之后反倒成了自己人的修罗场。
颜回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国贼,国贼,我唐国待她不薄,而她却勾连外贼陷我大唐于水火当中,真恨当初没有狠下心来宰了她,纵惯了她的野心,方才造就了今日这般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