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伺候的夏荷恭敬回道:“是,这万民粥是取自太平公主庄子内的百姓的日常口粮,熬制而成。绝对做到完全一样,就连一碗里面有多少谷壳都是经过奴婢仔细数过的。”
徐博行听完之后,反而怒火更盛,一掌拍在桌子上,怒视徐南葵咬牙切齿的说道:“徐南葵,我尊你是皇姐,你也不用如此羞辱于我。”
紧接着李新远也说道:“太平公主此举确实越矩了,您庄子上都是罪臣之后,又如何敢让罪臣之食送于太子殿下口中。”
李新远说完便带着王越,魏恒一起跪下说道:“还请太平公主莫越矩!”
三人似乎给了徐博行莫大的勇气,对着三位老师说道:“老师莫跪,皇姐如今此等行事,本太子一定会如实禀报父皇。”
徐博行一脸悲痛的说道:“本以为皇姐并无传言中的不堪,原来这谣言也非不可信!”
然而还没等徐博行继续数落,就看见徐南葵击掌叫好:“不错,出息了,以前的小萝卜头,如今也敢和我叫板了,本宫今日心情好,不如你说说外界有那些关于本宫的谣言?”
王越心知不好,赶紧去拉徐博行,可惜此时的徐博行正在气头上,根本拦不住。
徐博行指着这满院子的灯笼说道:“那么敢问皇姐,您一年俸禄几何?”
徐南葵眼中带着笑意答道:“本宫年俸禄三千两,禄米三百斜,如何?”
徐博行像是一下子有了底气说道:“那么敢问皇姐可知道您这满院子的香蜡多少银钱?”
徐南葵虽然相看一看这个弟弟春风得意的样子,但是又怕这个傻弟弟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便出言制止了:“行了,你也不用多说了,王太子太傅也不必阻止皇弟,我说与你听听吧。”
徐南葵起身指着背后的灯笼说道:“这盏是本宫最喜欢的茉莉味,单单一根香烛就要五两银子,整个公主府,一晚上要用掉这样的蜡烛一百根。”
眼看着徐博行像是证明了什么一样,一脸的兴奋,却被徐南葵按了下去说道:“是不是想说本宫骄奢放纵?贪墨军饷?”
这两个词一说出来,徐博行不说话了,这可是污蔑,万万不可从其嘴中说出来。
其他三人见徐南葵自己说出来了,多少有些送了口气,这话若是从太子最终说出来,怕是要出大事。
徐南葵看着那三人擦汗的动作心中不屑,继续说道:“可惜本宫有钱,本宫执掌大徐三条商路,九家皇商,你又可知?”
看着徐博行向一个斗败的小公鸡一样,低下了头颅,徐南葵继续问道:“本宫有一事问魏大人。”
魏恒起身回道:“公主请说,臣一定知无不言。”
徐南葵重新坐了下来,转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问道:“魏大人既然消息灵通,自然知道的,本宫庄子上的赋税几何?这天下黎民百姓的赋税几何?”
魏恒低头回答道:“本朝,租庸调,税收只与人头有关:每丁每年向国家输粟2石,绢2丈、绵3两(或布2丈4尺、麻3斤),服役20日(或每日纳绢3尺或布3.6尺),与公主府税收无异,只公主府多收罪臣三成的佃费。”
徐南葵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便是这样的赋税,本宫庄子里面的人只能日常吃这样的吃食你知为何?”
面对徐南葵审视的目光,徐博行说道:“莫不是田地减产,气候不适合?”
徐南葵揉了揉太阳穴,问王越道:“那么王大人也觉得是如此吗?”
王越不敢敷衍,只能如实回道:“下官以为,应该是徭役税收过于复杂,佃农的田租过于高昂。”
这就是王越赤裸裸的指责徐南葵不顾民生死活,但是之前已经说是罪臣之后,又不好过多指责。
徐南葵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太子说道:“若本宫告诉你,这是本宫遵循大徐所有的佃农所付出的佃资所收呢?你可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徐博行和三公脸色大变,异口同声道:“还请太平公主莫要妄言!”
徐南葵甩袖重新坐下逼问道:“本宫问话呢!说,代表什么!太子殿下!”
徐博行咬牙说道:“代表大夏子民据都生活在水生火热,食不果腹之中。”
徐南葵冷哼一声说道:“看样子你还不是蠢的,即日起,你与三位太师就在府中用这万民粥,给你一个月的期限。”
徐南葵抬眼瞪着徐博行说道:“否则,你便可以从这个位置上下去了。”
徐南葵的话充满的大逆不道,一个公主竟然扬言要废太子,只是四人看着徐南葵在说话时就拿出来的虎符都禁了声。
今日进宫,皇帝竟然没有取走徐南葵的虎符!
徐博行此刻已经被逼上了绝路,反而有些不在乎:“既然皇姐虎符在手,自然是皇姐做主,只不过若是此事成了又当如何?”
徐南葵看着徐博行眼中的狠厉伸手抚平了他皱起的眉头,极尽温柔的说道:“若是你能做到,皇姐会替你血洗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