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你究竟是谁?”
裴不得色厉内荏,一时挣脱不开,八字眼来回转动,努力掩饰心里的惊慌,才鼓足了气咬牙询问。
“你叫贫僧脏和尚,癫僧,疯和尚都行。”
惟一和尚哈哈大笑,又在裴不得脸上揉搓了两把,这才松开了手。
裴不得赶紧趁这个机会挣扎逃窜出来,踉跄两步走到人群当中,人多了心里多少有了底气,狠狠瞪了旁边江庭鹤一眼,心中暗恨这家伙从哪里招惹这么一个怪胎。
只是此刻满脸的油泥,浑身的尘土,就算再生气也很难让人觉得严肃起来,尤其是配上两颗大板牙,不少人甚至笑出了声。
江庭鹤确没有想笑的意思,此刻冷汗直冒,这里面的是非曲折他再清楚不过,追其根由还是自己出的主意,要是被裴不得记恨上,那还得了?
“疯和尚!你别得意!今日你坏了送衰神的大事,来年临潼必遭大难!枉你身为出家人,竟然给临潼招来劫难,今日留你不得!”
江庭鹤心中一横,壮着胆子站出来,紧走两步来到近前,指着惟一和尚的鼻子义正言辞说道。
他身上没有修为,曾经他也考取过功名,大梁有规矩,文官不得习武,此刻他站出来完全是狗急跳墙。
眼看打是打不过,但搬弄是非的本事轻车熟路,毕竟这里是临潼,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不信这疯和尚还敢与临潼百姓作对,毕竟大梁衔蝉居就是压在武者头顶的利剑,没有哪个武者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现在就想着赶快把江苏松弄死,至于这个和尚是什么来路他才不想管。
事实上江庭鹤打的这个主意也是对的,县民一听这话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他们今天是送衰神啊!这和尚一通闹险些忘了正事!
众人再一次面色不善的的围了上来,不过也看到了之前与裴不得交手,倒也不敢靠的太近,但目光炽热,死死瞪着江苏松和大头三人。
“和尚!我觉得咱还是跑了算了,过来两天咱再回来找回面子,不丢人。”
白小幽环顾四周,戳了戳唯一和尚,再一次劝说道。
他多少明白一点惟一和尚的执着,他想以佛法度化世人,但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啊!这些人哪是几个道理能说服的?反正和尚这么厉害,杀出一条血路问题不大。
“小幽,听刚才那人说你做过山神?”
惟一和尚沉吟了片刻,才对白小幽莫名出声。
“你要干啥?”
白小幽一愣,再看惟一和尚的笑容浑身打了个激灵,尤其是这疯和尚的语气,有一种不怀好意的气息。
他对于这种准备挖坑坑人的状态十分敏感,因为每一次他都是这样的表情。
“阿弥陀佛,你说世人拜神,神也不能各个为所欲为吧?山神的名头也不是不能拿来用用。”
惟一和尚口念佛号,一把抓住了白小幽的两条短腿,抱在了怀中,使劲在后背撸了两把,惬意的说道。
白小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拼了命的想要挣脱惟一和尚的怀抱,这和尚肯定打着借自己的名头说事!
他来了长安打定主意不搞封建迷信了,秉承低调做猫的原则,做一个皇子身后的猫咪,他万万没有想到,今天这和尚要将他赶鸭子上架,这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