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陈昌福道:那就麻烦陈掌柜把库房的钥匙拿出来。
我看了一眼雀儿,雀儿几步过去道:可不敢劳烦您,钥匙给奴婢就好,看着雀儿接过钥匙。
我起身说道:库存先盘着,且得一会呢!
我打开带来的匣子道:我这里也有些发奉,不过和陈掌柜发奉有些不一样,我们来对对可好。
陈长福抬眼向汤北辰看了一眼道:我不明白姑娘说的是什么?
我回道:会让您明白的。
我看了一眼汤四,汤四点头转身出去,领进来一个老者,进来之后应是认识汤北臣,有些战战兢兢。
我示意雀儿搬了把椅子给。
对他说道:老人家不必紧张,我这里有几句话问您,您实话实说就好,老人紧张地点点头。
我问他,您老人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老人回道:小老儿是极乐寿材馆的东家,经营很多年了。
我对他道:那您回头看看,身后这两人您认识不,胡氏紧张的躲在陈长福身后。
汤北辰冲着汤四一挥手,汤四几步上前抓住胡氏的胳膊,拎出她来,到老者身前道:看好了。
老者连连点头:这位娘子来过小店两次,头回来是定棺木,二回来是让小老儿把发奉重写一次,所以记得。
我又问:定的是什么木材?棺木多少银两?发奉上又您又是怎么书写的?
老者道:定的是柏木,五十两银子,发奉上写的是楠木,银钱写的是五百两,因要看的像,又多调两遍漆。
我问道:那为什么当时没讨发奉。
老者道:小老儿怕主家看破了,找上门来要赔偿。
当时这位娘子说:是自家的事情,拿着发奉只为和亲朋邻里间显摆,所以等着入土为安后,没什么妨碍再过来讨取。
小老儿听着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也在情理中,就应下了这事。
我冷笑着问陈长福:您听的可还明白。
陈长福勃然作色:挥手一掌打在胡氏脸上,无知妇人,居然敢背地里,做下如此无义之事。
黄爷待我恩重如山,该死得蠢妇,说着狠狠的将胡氏推倒在地,还不向姑娘请罪。
胡氏又羞又急,大声叫嚣道:该死的你竟然打我,说着反手打了回去,并嚎啕大哭了起来。
汤北臣一拍桌子厉声道:这里可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也不是哭一场就能了事。
陈长福连声道:是-是-是我管教不严,回头喝道:还不滚回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出声道:我看陈掌柜您还是别急,这样打发了她,该换成我说不清楚了。
我对汤四说道:都一起叫进来吧,居然有和尚,道士,什么诵经的,作法的,捐替身的,只为了能把银子安排好去处,凡此种种,无奇不有。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气的不轻,眼前一阵阵发虚。
雀儿担心道:姑娘您没事吧?先喝口水缓缓。
贾会长对汤北臣道:今日倒真是让老朽涨了见识,人心奸诈刻薄到如此地步,致礼法崩坏,亦让商会蒙羞。
汤北臣怒道:老哥您算是说着了,这是欺我槽帮无人呢!
陈长福连连作揖道:都是这贱妇作死,我监管不严,亦有失察之罪,姑娘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差了多少,我一两不差地补上,不会让姑娘损失半分。
我扬声问道:怎么陈掌柜认为,自己只是失察而已。
陈长福抬手拂去了额头留下的汗,委屈道:不管姑娘信不信我都要说,爷去的突然,里外的事情都压在我一人身上。
身边又没有得力人手,只能将此事托付给这贱人,也知她不靠谱,曾多次敲打,奈何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请姑娘饶她一回。’
我点头道:那还真是不容易,我既要体谅您的力有不逮,还要体谅胡婶子的人心不足。
那谁来体谅我爹爹,死者为大,他做错了什么,让你们如此羞辱他,连诵经祈福都能弄虚作假。
爹爹他九泉之下可能瞑目,畜生尚有五常,骂你们一句见利忘义,豺狼心性可有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