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皇后听了，神情依旧的淡定从容，连话都懒得回。</p>
不管至佑帝是出于什么原因而问，总不会是出于关心在意。</p>
没有过的东西，没有道理时隔六年后就会出现。</p>
至佑帝怒气越甚，他最恨的便是钱皇后这副样子，最难以忍受的，便是被人无视。</p>
“朕在问你话，你没有听见吗？”</p>
钱皇后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依旧一言不发。</p>
仿佛无论至佑帝说什么，她心潮都不会有所起伏。</p>
至佑帝怒极反笑，盯着钱皇后，脱口道：“该不会，当初她真的没有宾天吧？”</p>
钱皇后素来聪慧，对至佑帝也有所了解，立刻便知道了这话的真正意思。</p>
她神情终于变了，下一刻便冲上前抓住至佑帝的手，连声问道：“皇上，莫非外面有关于太后娘娘的传言？”</p>
至佑帝一把甩开她的手，冷声道：“朕为何要告诉你？朕且问你，当初她宾天时是什么情状？”</p>
钱皇后下意识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渐渐平静下来。</p>
其实，她无须这样急着追问的，外面是不是有太后娘娘的消息，她且稍加打探就是了。</p>
总能知道的。</p>
但是她不会说，当初母后走得安乐，合上眼的时候是带着微笑的。</p>
她和云端姑姑亲自为母后敛容，感受到母后身上那种刺骨的寒意。</p>
这些，她都不会告诉他！</p>
于是，她直勾勾地看着至佑帝，忽然笑了起来：“皇上，母后抚育你十年，她宾天之时是什么情状，您不知道？”</p>
说罢，她好像想起什么似的，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皇上当然是不知道的，皇上忙着处理孟大人，忙着对付钱家，是不是？”</p>
孟瑞图死谏，钱家被迫迁出京兆，随后她入冷宫，皇上那么忙碌，哪里会记得当时的情况？</p>
但钱皇后记得，她太记得了！</p>
至佑帝脸色铁青，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出来，猛喘着粗气。</p>
钱皇后垂了垂眼眸，已经不想再看他的脸容，脑中只被一个问题占据了：</p>
外面传了母后的什么传言？使得皇上竟然罕见地踏进了坤宁宫，可见绝不会是小事。</p>
皇上对母后宾天时的情状那么关切，定然是与母后宾天有关，是什么呢？</p>
总不会是母后还活着吧？</p>
钱皇后万万没有想到，最不可能的情况，恰好就是最正确的答案。</p>
但是谁会想到，会传出厉平太后还活着的消息呢？</p>
此刻在遥远的江南道，叶雍也知道了各大卫的传言，同样难以置信。</p>
“相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您接报之后就一直眉头紧锁，可能说与妾身一听？”王昑关切地问道。</p>
叶雍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说。</p>
厉平太后……其实，他见过厉平太后一面。</p>
当年他以恩科入仕，尚未及冠就被授予官职，还得以进入宣政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