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不会忘记,自己以金莲化身见寒浞时,对方也说过类似的话。
“圣殿乃是寄生于大夏!”羿的声音沉重起来,“禹王是何等人物,祂的功绩,就算是传承千年、万年,也足以让人铭记!祂的儿子建立王朝,无论启是什么样的人,但只看在禹王的面子上,我等也不会作乱!”
说到这里,祂深吸一口气,面露追忆之色,道:“更不用说,启王为人虽不堪,但治国却不算差,否则祂亦无法得几大部族效忠,建立王朝,更让大荒休养生息,迅速恢复了元气,于天下而言,祂是有功的。”
见着陈错诧异的表情,羿直言不讳:“有穷氏虽因启王而迁徙,此人也是我族仇人,但正因为仇敌强横至极,如我有穷氏这般的族群,才会选择避其锋芒。”
“哦?也对,若敌人太弱,确实也显不出自身的能耐。”陈错点点头,旋即又道:“但我更好奇,这圣殿如何寄生?”
羿却是笑了起来,好半天才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么?日日都有人言!”
祂停了笑声,沉声道:“如今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说,天下安宁,乃是圣殿功劳,天下安稳,是圣殿执掌阴阳,划定秩序,但这天下安宁,明明是因禹王之故,是禹王定鼎大荒!天下有秩序,是那启王罢黜诸族,逼迫吾等朝四方迁徙,才定下了底子,这才塑造了秩序,说到底,和他圣殿有什么关联?”
“哦?”陈错的眼中闪过一点异色。
“天下安定非圣殿之功,天下有序非圣殿之故,圣殿贪天之功,实乃无耻!如今,更因太康孱弱,要凌驾于人王,以香火玩弄人心,挑拨诸族,制衡天下,若是让圣殿得逞,千百年后,怕是天下人之所知,都要被圣殿扭曲,不知高阳之名、不知禹王之功,吾等不可坐视,因而要反!”
说到这里,羿慷慨陈词,目光炯炯的看向陈错,道:“值此千古存亡之际,尊神既有经天纬地之能,为何不与吾等同行,共创大业!”
红鸢见之,啧啧称奇,道:“真是好口才,原来有穷之主真正的本事,不是拳头,而是这张嘴,难怪能有偌大阵势,只不过这次你小瞧了我这师兄,用错了手段,沦为阶下囚,现在是要调整策略,以言语策动了。”
羿听此言,不以为意,诚挚道:“我所言,句句发自真心肺腑,也不避讳心中野望,但唯有我等掌权,才能扫清圣殿隐瞒,还天下原本颜色!”
听得此言,红鸢也不由看向陈错。
陈错轻笑一声,手一挥,便有漆黑锁链,捆住了有穷之主。
“国主有这般见识,着实令人敬佩,必须得随我同往圣殿啊!”
“啊?”羿不由错愕。
但陈错不再让他出言,手上多出了一个葫芦,轻轻一晃,一股黑烟涌出,其中的诸多香火烟气荡漾开来。
涟漪震荡,这香火联系,引领着陈错的意志,冲出了徐族主城,直往大荒深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