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寇手指自家院子说:“我若以此为军寨衙门谁又能说什么不好?”
哈?
朱文错愕地瞠目结舌,这怎么可以把自己家当作衙门?
“军寨很简陋,有个能办公的地方即可。”李寇道,“静塞贼不来,文官也不来,我估计他们在等衙门建成,文知寨纵然送不来,也要送几个掣肘之人。此事不着急,军寨方成立,他们纵然有百般刁难,我们也有一万个借口。”
朱文这才明白李寇迟迟不肯建立衙门的打算,原来是担忧文官派人摘桃子来。
他担忧地道:“主要是我们已上山近一月,只怕他们刻意寻不是。”
那当然会来刻意寻不是。
李寇不和朱文说他的打算。
只让他赶紧训练出队伍。
先把军寨掌握在自己手中,谁来也抢不走那才是自己的。
李寇道:“我下山趟,正好有一些不解寻张师请教去,若有什么情报,我带回来与你们商议,今日天晴后,叫全村不得往悬崖边去,另外,我托付马姑娘勾买的牛,应该也能带回来了,入冬前,我们需再开辟出至少一千亩地——可知梯田乎?”
朱文竟知道,原来这时代的山地开发已经有些经验了。
只是没有命名为梯田尔。
“可存水和养分,也防止庄稼被冲走,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只不过,需要的人手较多,只怕全寨一起动手也要一段时间的。”李寇道,“还有,割下的草不可丢弃,也不要烧掉,全部集中在一块地里面去,待来年,肥料全看这些了。另外,我对全寨有个‘卫生计划’,你仔细看来。”
进门后,李寇取手书的计划递给了朱文。
朱文赞一句:“大郎的字已算登堂入室了。”
“照猫画虎尔。”李寇摆手道,“对于全寨的卫生,我只一个要求,便是必须要清洁。各家各户茅房,须建在距离水井较远,不会被山水冲到河里的地方去,另外,这年月,传染病太常见——你只当是天花之类的看待——不做好卫生清洁危险大了何止五成。此时你与寨中各家商量,军寨衙门建立前,专人去监督。待衙门建立,这是要写进名册的职位。寨中执事官,第一个是主簿,这是你当的。第二个是兵马训练,虎大来担任。第三个便是卫生官,既要管郎中,又要管卫生,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要等闲视之。”
朱文奇怪道:“这怎么管啊?”
“听我的便是,若不从,自有处罚之法,你选个可靠的,正直的,愿意做这件事的人来,最好是个妇人。”李寇道。
朱文震惊道:“怎可让妇人……”
“担心什么呢?若可为官儿,自然是官儿,不可为,先在暗中做事,一切待遇比肩你与虎大,我个人发放饷银,与朝廷不干。”李寇道,“这三件事你都要注意,我若将来出远门去读书或者征战,寨中全交给你了。”
朱文踟蹰再三,叹了口气给李寇举荐了两人。
“大郎可记得,我还有个兄弟?”朱文问。
李寇笑着道:“老夫人常与我说起。”
朱文的老娘没事就会上来帮着打扫卫生,李寇与她亲善,她也说些家里的事,只是她不知朱文的弟弟在什么地方。
朱文道:“我那兄弟,前几日在关中流民口中偶然得知了,他竟在华阴县少华山落草,手下有几十个喽啰,过往客商只需纳税,便能保一时安全。”
李寇惊问道:“可是神机军师朱武?”
“大郎也知道?”朱文赧然道,“家门不幸,他竟落草去了……”
“可想个法子,招过来。”李寇大喜道,“有这样的人,我们自然要招纳。”
“此事不容易,舍弟既落草,官府自然备案了。”朱文稍稍放下心来,李寇并不排斥,那也是好事,但他还有一人介绍,“我在流民中结识一人,姓孙,名安,也是泾原人,久在泾州住,方二十开外,善使两把铁剑,十分骁勇善战,又读过兵书,且善于聚人,若得他,寨中必得精锐数百,更有良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