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名仕在外面忙到夜里才回府。
其实也并非真忙,福古轩的生意一日日萧条,每每闲来无事之时,便独个在账房消磨,把个茶细细的泡默默的饮。
若是早早回府,免不得要令老夫人多想,就故作出忙的样子。
每每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照庭苑”给母亲请安。
顺便把一些事情说给老太太听听。
作为儿子,当然是报喜不报忧的。除非实在是遇到自己难以料理的大事,才请老太太帮忙拿主意。
老夫人喝着茶水,细细听了他说话。
然后问:“可给新生子取名儿了?”
宋名仕恭敬回话:“这几日忙,就没为这事上心,烦请母亲赐名。”
老夫人慈祥地看着他,对这个儿子她其实是满意的。自小孝顺通礼数,为人也厚道慈心。
“你也是读过书的人,以后给孩子取名这事你就自个拿主意吧。这雨墨和雨乔的名儿是我取的,你只要把这两个孩子放在心上就好。”
宋名仕应:“母亲的话我记下了,那我就给孩子取名雨嗣吧。”
老夫人点头:“很好。你也累着了,去歇着。”
从照廷苑出来,宋名仕回到东苑,进入后院想了想,去了雨乔苑。
看到守门的华生愣了愣,冷下脸来:“这也是你该来的地儿?”
华生行礼,恭敬回道:“是老太太将我指给雨乔苑看护院门的。”
宋名仕又愣了愣,不再说话,径直走进院子里去。
掀开门帘,就看到雨墨在教雨乔写字,这画面在此刻,温暖又美好。
自己的这对儿女,果然是金童玉女一般。
宋名仕虽是并不曾深爱过他们的母亲,但是两个人相敬如宾也算是和睦。
亡妻虽是长安顶富人家的嫡出小姐,却性情宽厚仁善,知书达理,没有半丝富家小姐的骄横气。
宋名仕是敬重她的。
他就这样静静站着看着面前的这一对儿女,既心酸又欣慰。
写字的两人终于抬起头来,雨乔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娇声喊道:“爹爹你来了。”
雨墨则对着他恭敬行礼。
雨墨对他疏远,自从他把外室接进府里,雨墨就不再亲近他了。
雨乔小跑了过来,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继续撒娇:“有两日没见爹爹,乔儿可想你了。”
这就像是给宋名仕塞了一颗糖在嘴里,他的心都融化了。
宋名仕咳嗽一声,走过去看书案上的宣纸,唇角扬着笑意:“开始学着写自己的名儿了,可得跟哥哥好好学,墨儿可是这府里写字写得最好的哥儿。”
雨墨彬彬有礼:“谢父亲夸奖。”
宋名仕深望了他一眼。这孩子自小温顺知礼,却又是这般疏离。
雨乔拖着宋名仕的手坐了下来,眼睛里冒着星星,怎么看怎么机灵动人。
“爹爹,你成日都是忙呀忙呀,我也想跟着爹爹去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