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乔怔了怔,他问得太过直接,却又正好问在极处。
秦怀道继续道:“你是否想过,他那一身好武功,究竟从何而来?一个自小无亲无故沿街乞讨的孤儿,怎地有那般好的身手?是长期遭人欺辱练就的吗?”
这雨乔想过,只不过于自己无碍,不曾入心罢了。
“还有这次,你特派他护送你的父亲,又怎地没曾护周全?”
雨乔的眼里陡然泛出泪来,强辩道:“他也只不过是血肉之躯,怎可抵挡得过那许多人?”
秦怀道虽是不忍,但继续道:“以我跟他二人的身手,若是一般的劫匪,二三十人都无法近身。”
雨乔只觉得心里骤疼,厉声道:“他不会骗我,我说过,他绝不会骗我!”
他的眼里有那么多的怜惜,好半天,才淡淡道:“你家本是平常门第,你亦不过是平常女子,我是不愿你们遭受无辜之灾,并无他意。”
雨乔深吸一口气,压下眼里的泪水,也淡淡道:“秦将军帮过我,但不可插手我的家务事,许多疑惑之处,我自会弄明白,不劳将军费心。”
说到底,她还是把他当作外人……
说到底,华生是她最不能触及的底线……
他站起身来,冷冷道:“你宋府之事,我并不想插手。”
竟丢下雨乔一个人,起身大步下楼去了。
雨乔呆坐半晌,整理心绪,一个人还是气定神闲的用完了这餐饭,再才起身走下楼。还在楼梯口,便看见了华生,他也正打算离开。
看到雨乔的这刻,有片刻的愣神。雨乔迎着他走过去,轻声问道:“你怎知我在这里?是来接我的吗?”
他便柔声应了:“嗯。”
实则,他并不是来接她的。
他来此处,是有更重要的事。
雨乔跟秦怀道出门之后,他便也出门了,径直往了这里来,进了酒庄的密室。
昝君漠双手抚背站立,一身平民布衣,但英雄气外溢。听到脚步声,便回过头来,单膝跪地,朗声道:“拜见少主。”
昝君漠原是隋末名将,善骑射。李佑是喜骑射之人,仰慕昝君漠的武艺,便尤其宠信之。
却不知,昝君漠原是王世充的知己好友,忘年之交。
华生伸手扶住昝君漠的手臂:“将军快快请起。”
二人落了座。昝君漠道:“听说少主受了重伤,臣放心不下,带了一些珍贵药材,要亲自看望过后才会安心。”
华生道:“已无碍。”
昝君漠点点头,问道:“齐王可是在京城惹事了?属下收到传书,尚未开始有所动作,他便已回到封地去了。”
此事华生的确是不知。
昝君漠道:“太宗担心李佑不思悔改,只顾结交那些狡诈之徒,多次写信责备之。太史权万纪对李佑管教甚严,李佑对他的怨恨一日日更甚。”
太史权万纪原是吴王李恪的长史,为人正直,被唐太宗任命为李佑的长史。
华生道:“此人必须设法除之。”